識海中,那畫麵裡的身影並指如劍,從自身眉心引燃一縷璀璨奪目、卻帶著生命本源氣息的光焰——
那是比太陽真火更純粹,比靈魂之火更灼熱的“心念之火”!
光焰化作三道通天光柱,無視時空阻隔,直衝霄漢,下徹九幽!
這畫麵瞬間與他記憶中,女媧宮大祭時,“乾坤清靜香”點燃後。
那青煙嫋嫋,化作萬千祈願絲線,彙入冥冥,上達聖母耳畔的景象重疊。
隻是這“心香”更直接、更霸道、代價也更慘烈!
這是一種以自身本源為橋梁,強行建立連接的決絕!
他看到那畫麵中的身影,毫不猶豫地剝離出自身一部分光華,將其托舉,獻祭於虛空。
那光團燃燒,釋放出難以想象的能量洪流,引得周遭道則都在震顫、回應!
這讓他想起祭祀時獻上的三界奇珍,但那些外物,又如何比得上這獻祭自身一切的酷烈與虔誠?
這是一種絕對的“舍”,以求換取天地道則“予”的終極交易!
不再是無聲的意念或莊嚴的祭文。
他看到那燃燒獻祭產生的能量,與身影的磅礴意誌結合。
竟在虛空中自然凝結成一個個巨大無比、結構繁複如星辰運轉的古老金色神文——
“赦”、“破”、“護”、“生”……
每一個字符都仿佛活物,蘊含著改天換地的指令!
這遠超他曾誦讀過的任何祭文,那簡直是將自身的願望,化作了驅動天地道則的符令!
是意誌乾涉現實的極致體現!
當那些金色的道則符文最終凝聚成型,沒入虛空或是融入己身時,畫麵中的景象達到了高潮——
那身影背後,虛空扭曲,仿佛有無數模糊卻偉岸的虛影浮現。
有手持八卦定乾坤的、有遍嘗百草濟蒼生的、有執劍斬魔統八方的……那是人族走過的煌煌之路,是薪火相傳的不滅印記!
這與他記憶中女媧宮祭禮完成時,天花亂墜、地湧金泉、聖母法相顯化的祥瑞景象截然不同。
少了幾分神聖祥和,卻多了幾分人定勝天、自強不息的慘烈與厚重!
“原來…祭祀之道…竟可如此…”玄辰的心神徹底被這恢弘、蒼茫、甚至帶著幾分悲壯色彩的洪荒畫卷所吞噬。
前世三百年的經驗,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讓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視角,重新審視“祭祀”二字。
這不再是單純的敬畏與祈求,更是一種…力量!
一種以巨大代價換來的、足以撼動規則、向天地“革”命的恐怖力量!
聖母娘娘的儀典是順應與溝通,是造化與慈悲。
而這“革天”則是驅動與交換,是抗爭與鋒芒!
知其同源,更明其異路。
隨著蕭辰的凝視,本來看不懂的文字和圖案漸漸清晰起來,仿佛自己學會了一種新的語言一般。
終於,他看懂了兩塊岩畫之上的大字。
【祈世法】和【禦天儀】。
【祈世法】:萬民祈願,守護蒼生。溝通神隻,調和陰陽。
【禦天儀】:禦天之法,重衡慎用。所禦愈強,所償愈重。
無數關於儀式、步驟、代價、威能的信息深深烙印進他的靈魂深處。
那名為“革天”的九步至高儀式,更是帶著一種近乎霸道的力量感,讓他心神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