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燎氣呼呼的說著龍族的壞事。
“嗯，赤燎聽到了父輩對龍族強勢的印象。”月漪長老點點頭，不置可否，又點向另一隻毛色灰藍的小狐狸。
那小家夥有些怯生生地站起來，小聲道：“我…我娘說，龍族看不起我們。”
“說我們是…是隻會迷惑人心的狐狸精，不是正道…”她聲音越說越小。
“藍尾聽到了龍族對我族的詆毀之詞。”月漪長老溫和地讓他坐下。
這時，一隻坐在後排、皮毛顏色略顯駁雜的小灰狐也舉了手。
得到允許後，它有些不確定地說：“三長老，我…我好像聽巡邏隊的叔叔們喝酒時歎氣，說龍族追著我們打了好多年。”
“從很遠很遠的老家一直打到這裡……是不是因為我們占了它們的地方？”
月漪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灰毛注意到了時間的久遠與遷徙的痕跡，很好。”
小狐狸們七嘴八舌，大多是基於聽聞的片段和直觀的感受，充滿了對龍族的厭惡和些許畏懼。
月漪長老耐心地聽著，待聲音稍歇，她才緩緩開口，聲音悠遠而沉重：“你們說的，都不錯。”
“龍族確實強大、霸道，確實輕視詆毀我族，也確實與我族征戰綿延，迫使我族不斷遷徙……”
她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無比深邃：“但這些，都並非根源。”
“我族與龍族之仇，並非起於某次具體的爭鬥，甚至並非始於那場慘烈的封神之戰。”
“其根源，遠比你們所能想象的更為古老，更為深刻……”
她的目光再次若有深意地掠過玄辰，仿佛要將這份沉重的宿命感傳遞給他。
“其根源，可追溯至天地開辟之後，洪荒上演的第一場無量量劫——龍漢初劫之時！”
她頓了頓，看著下方一雙雙好奇的眼睛，緩緩道出那源自開天辟地之初的古老恩怨：“此仇怨，並非起於封神之戰，甚至並非起於巫妖之爭。”
“而是源於那天地開辟後的第一場無量量劫——龍漢初劫！”
“彼時，洪荒初開，百族共生。”
“但鱗甲之首龍族，憑借其強橫無匹的肉身與呼風喚雨的天賦神通，妄圖稱霸洪荒，奴役萬靈。”
“其道，乃是以絕對之力，行絕對統治的‘霸力之道’。”
“而我族始祖，乃大道‘靈情’之化身，喜悅於眾生萌發的智慧與豐富的情感。”
“她之道，在於啟迪靈性，守護眾生‘自擇其道，自抒其情’的自由。”
“此乃‘靈情之道’。”
“力與情，統治與自由，此二者，先天對立，道爭由此而起！”
月漪長老的聲音仿佛帶著金鐵交鳴之音，她指尖月華演化，仿佛再現了那遠古戰場的一角：巨龍咆哮，撕裂蒼穹。
聖狐九尾搖動，衍化出喜、怒、哀、懼、愛、惡、欲、生、慧種種情緒洪流，如七彩霞光，又如無形波濤，衝刷著龍族戰陣。
“歡喜之念，消解其戰意；憤怒之情，反噬其心神；哀傷之霧，遲滯其爪牙；愛慕之光，分化其同盟……”
“始祖以無上智慧，將情感之力運用至極致，令龍族堅不可摧的武力仿佛陷入泥沼，空有無邊偉力卻難以儘情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