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事件後的第七日，蕭家議事廳內氣氛凝重。
偌大的廳堂坐滿了人，除了核心長老和各房主事，還有不少在外的蕭家重要成員通過視頻參會——這是蕭青鸞采納楚小凡建議設立的“遠程參會係統”，此刻正投射出數十個全息影像。
“人都到齊了。”蕭青鸞端坐主位，聲音清冷，“開始吧。”
她身側，蕭玄天坐在特製的高背椅上——這椅子是楚小凡特意找工匠加高的，讓老祖看起來不至於太像“孩童玩過家家”。雖然效果有限，但至少不會讓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的身高問題。
“首先通報最新情況。”蕭青鸞示意助手播放資料。
光屏上出現一係列數據和影像：楚家近期異常調動、各地變異事件統計、天機閣預警通報...最後定格在血月事件中受傷的蕭家子弟治療畫麵上。
廳內響起一片抽氣聲。雖然大多人已經知道部分情況，但如此直觀地看到傷亡數據，還是讓眾人震驚。
“楚家欺人太甚！”一個火爆脾氣的長老拍案而起，“都騎到我們頭上撒野了，還等什麼？直接開戰！”
“戰？拿什麼戰？”另一個保守派長老冷笑，“楚家現在明麵上還是五大世家之一，又有夜魔教在背後支持。我們剛剛經曆內亂，實力大損，貿然開戰是以卵擊石！”
“難道就任由他們囂張？這次是血月事件，下次是不是直接打上門了？”
“就是！蕭家千年聲譽還要不要了？”
爭論迅速升級，兩派各執一詞，互不相讓。主戰派以武堂長老蕭戰為首，認為必須立即反擊；主和派以內務長老蕭文為首，主張從長計議。
蕭青鸞冷眼看著，沒有立即表態。她注意到老祖正閉目養神，似乎對爭吵充耳不聞。
“老祖，”她傳音問道，“您怎麼看？”
“讓他們吵。”蕭玄天眼睛都沒睜，“不把情緒發泄出來，聽不進道理的。”
果然，爭吵持續了一炷香時間，雙方都有些疲了，聲音漸漸小下來。
這時，蕭玄天才緩緩睜眼：“吵完了？”
眾人頓時噤聲。雖然這位老祖外表年幼，但經過血月事件，再沒人敢小覷他。
“既然吵完了，那就聽本座說幾句。”蕭玄天從椅子上跳下來——這個動作讓幾個年輕子弟差點笑出聲，但在長輩瞪視下硬生生憋住了。
他踱步到廳堂中央，環視全場：“主戰派說要打，主和派說要等。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打誰？等什麼？”
眾人一愣。
“打楚家？”蕭玄天冷笑，“現在的楚家，還是原來的楚家嗎？”
他示意播放一段影像，正是楚氏藥業地下實驗室的畫麵：“看看這些，用族人鮮血煉製邪法，與魔教勾結...這樣的楚家，配當我們蕭家的對手嗎？”
影像中那些慘狀讓眾人義憤填膺，但接下來的一句話更讓人深思：
“我們真正的敵人，是藏在楚家背後的夜魔教，是那個千年不死的老魔墨無涯！”
光屏切換，出現墨無涯的虛擬畫像——根據蕭玄天描述還原的影像。
“此人修為深不可測，手段狠毒，布局千年。”蕭玄天語氣凝重，“與他相比，楚家不過是被操縱的傀儡罷了。”
主戰派的蕭戰皺眉道：“老祖的意思是...”
“意思是，你們吵著要打的，不過是彆人手中的刀！”蕭玄天目光銳利，“真正的持刀人還藏在暗處，我們現在掀桌子，豈不是正合他意？”
主和派的蕭文點頭：“老祖明鑒。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
“八個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蕭玄天豎起一根手指，“明麵上，我們要示弱，讓敵人以為我們怕了，不敢妄動。”
他又豎起第二根手指：“暗地裡，做三件事：第一，全力追查夜魔教蹤跡；第二，加快家族實力恢複；第三，聯合一切可聯合的力量。”
這時，一個遠程參會者提出疑問：“老祖，楚家如此囂張，我們若示弱，豈不是讓修真界看笑話？”
“麵子重要還是裡子重要？”蕭玄天反問，“況且，誰說要真示弱了？”
他露出一個與他外表極不相符的狡猾笑容：“我們隻是‘按兵不動’，又不是任人宰割。楚家敢伸手，就剁了他的手！但要打得巧，打得狠，還讓人抓不住把柄！”
眾人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什麼。
“青鸞。”蕭玄天看向主位。
蕭青鸞會意，起身宣布：“即日起，蕭家進入戰時狀態，但對外宣稱閉門修養。具體安排如下...”
她頒布了一係列命令：
一、所有在外子弟立即回撤，重要產業轉入暗中運營；
二、啟動“蟄龍計劃”，選拔優秀子弟接受特訓；
三、成立“獵魔小隊”，由老祖親自指導，專門針對夜魔教行動；
四、派使者秘密聯係林家、韓家，試探結盟可能；
每條命令都詳細具體，顯然經過深思熟慮。眾人越聽越振奮，這才明白家主和老祖早有全盤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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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蕭青鸞語氣轉冷，“家族內部整頓也不能放鬆。執法堂聽令！”
執法長老肅然起身：“在！”
“徹查內奸，特彆是與楚家有過接觸之人。寧可錯查，不可放過！”
“是！”
會議結束時，眾人已經一掃之前的迷茫和爭執，個個眼神堅定，充滿鬥誌。
等其他人退下，隻剩核心幾人時，蕭青鸞才露出疲憊之色：“老祖，這樣真的可行嗎？”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蕭玄天淡淡道，“但總比無頭蒼蠅般亂撞強。”
楚小凡撓頭道：“就是覺得憋屈...明明是他們先招惹我們。”
“小不忍則亂大謀。”蕭玄天瞥他一眼，“況且，誰說要忍了？”
他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今晚，本座帶你們去討點利息。”
深夜，楚氏藥業最大的倉庫外。
三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正是蕭玄天、蕭青鸞和楚小凡。
“老祖，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楚小凡傳音問道。
“楚家最近不是在大力推廣‘修煉加速液’嗎？”蕭玄天冷笑，“看看原料就知道了。”
他們避開守衛，潛入原料倉庫。隻見裡麵堆滿了各種藥材，其中一種紫色草藥格外顯眼。
“這是...紫魘草？”蕭青鸞認出來，“有致幻效果，是煉製迷魂類藥物的主材。”
“不止。”蕭玄天取出一株仔細查看，“被特殊處理過，加入了噬魂蟲卵。”
楚小凡一驚：“那他們的加速液...”
“根本就是慢性毒藥。”蕭玄天眼神冰冷，“長期服用會被噬魂蟲寄生，最終成為夜魔教的傀儡。”
三人又潛入成品倉庫，這裡堆滿了即將發貨的“楚氏修煉加速液”。
蕭玄天取出一瓶，指尖靈光一閃，液體中頓時浮現無數細微蟲卵，看得人頭皮發麻。
“好歹毒的手段...”蕭青鸞倒吸涼氣，“必須阻止這些貨物流出去！”
“簡單。”蕭玄天取出幾個特製符籙，“給他們加點料。”
隻見他將符籙貼在貨箱上，靈光一閃即隱。
“這是...”
“改良版淨化符。”蕭玄天得意道，“一旦開啟瓶蓋，符力就會激活，瞬間滅殺所有蟲卵，同時讓藥液變成普通清水。”
楚小凡噗嗤笑出聲：“那楚家不是要虧大了？”
“虧？”蕭玄天冷笑，“這才剛開始。”
他讓兩人望風，自己來到倉庫核心處——這裡有一個隱蔽的陣法，是整個倉庫的防護核心。
“果然有後手...”他仔細觀察陣法，突然輕笑，“還是老一套。”
隻見他雙手結印，輕輕改動了幾個符文節點。陣法光芒一閃，恢複正常，但內在已經完全不同。
“老祖，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