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天左眼的純黑之色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但當楚小凡再次凝神看去時，師尊的眼眸已恢複如常，依舊是那片深邃的星空。
"怎麼了？"蕭玄天微微歪頭，這個動作在他少年模樣的身體上顯得格外稚嫩，卻無端讓人心生寒意。
楚小凡壓下心中的異樣感，遞過一碗剛煎好的湯藥："師尊，該用藥了。"
蕭玄天接過藥碗，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楚小凡的手背。一股冰冷的觸感讓楚小凡猛地縮回手，藥碗啪嗒一聲摔碎在地。
"抱歉。"蕭玄天語氣平淡，"這具身體還沒完全適應。"
蕭青鸞聞聲趕來，看到滿地狼藉，急忙上前："沒事吧？有沒有燙到？"
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異常。
楚小凡勉強笑了笑："沒事，是我沒拿穩。"他蹲下身收拾碎片，借機避開師尊的視線。
那種冰冷的觸感...根本不像是活人應有的溫度。
當晚，楚小凡輾轉難眠。師尊歸來後的種種異常在腦海中回放：偶爾陌生的眼神、不經意間流露的詭異笑容、還有那轉瞬即逝的黑眼...
"不行，必須確認一下。"他悄悄起身，來到師尊房外。
屋內燭火搖曳，映出兩個對坐的身影。除了師尊，竟然還有一個人！
楚小凡屏息凝神，透過窗縫窺視。當看清另一人的麵容時，他如遭雷擊——
那竟是本該魂飛魄散的罪血老祖！雖然隻是虛影，但確確實實是他！
"...計劃很順利。"罪血老祖的虛影發出低沉的笑聲，"他們完全沒察覺。"
蕭玄天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左眼再次泛起黑色："畢竟誰能想到呢？真正的蕭玄天早就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我們。"
茶杯在他手中化作齏粉："歸墟之主，罪血老祖，還有...我。三位一體，完美無缺。"
楚小凡隻覺天旋地轉，險些暴露氣息。他死死捂住嘴，繼續偷聽。
"那小子似乎起疑了。"罪血老祖道。
"無妨。"蕭玄天——或者說占據他身體的某個存在——輕笑，"正好利用他的懷疑，完成最後一步。"
"你是說...陰陽逆轉大陣？"
"沒錯。用他和那女媧的血脈之力，徹底打開歸墟通道。"
楚小凡心中巨震。必須立刻告訴青鸞！
他悄悄後退，卻不慎踩斷一根枯枝。
"誰？！"屋內一聲冷喝。
楚小凡轉身欲逃，一道黑影已擋在麵前。正是左眼漆黑的蕭玄天！
"徒兒，這麼晚了要去哪？"他微笑著，聲音卻冰冷刺骨。
楚小凡強作鎮定："睡不著出來走走。師尊還沒休息？"
"在和老朋友聊天。"蕭玄天步步逼近，"要不要進來坐坐？"
楚小凡心知不妙，突然暴起出手！天陽真火直撲對方麵門！
但蕭玄天隻是輕輕一揮手，真火就莫名消散："徒兒，你這是欺師滅祖啊。"
恐怖威壓降臨，楚小凡隻覺得渾身骨骼都在哀鳴！這根本不是築基期該有的力量！
"你...到底是誰？"他艱難地問道。
"我是你親愛的師尊啊。"對方輕笑，左眼完全化作深淵般的黑色，"也是你的...掘墓人。"
黑影籠罩而下，楚小凡失去意識前最後看到的，是罪血老祖猙獰的笑容。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蕭青鸞守在床邊，眼圈通紅。
"小凡！你終於醒了！"她驚喜地握住他的手，"你昏迷三天了，差點嚇死我！"
楚小凡茫然四顧："我...怎麼了？"
"你練功走火入魔了。"蕭玄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看起來一切正常，左眼也是正常的顏色，"幸好我發現得及時。"
楚小凡警惕地看著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不是夢！
但他很快發現不對勁——自己的修為竟然跌到了金丹期！而且記憶混亂不堪，許多重要片段都模糊不清！
"我...我這是？"他痛苦地抱頭。
"走火入魔的後遺症。"蕭玄天歎息，"需要好生調養。"
蕭青鸞不疑有他，細心為楚小凡調理。然而楚小凡心中警鈴大作，師尊的表現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是刻意演出來的。
更讓他心驚的是，他發現自己對師尊有種莫名的親近感，仿佛血脈相連般的感應。這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