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司徒瑤的懷裡,咳得驚天動地,臉頰因為缺氧和羞憤而漲得通紅。
剛才那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還殘留在她的肺裡火辣辣地疼。
“我…我才沒有!”
安然猛地抬起頭,用那雙不堪的眼睛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還在幸災樂禍的女人。
那聲音因為嗆了水沙啞得不成樣子,卻又帶著一種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惱羞成怒的嬌嗔。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用這種“頂嘴”的方式來回應司徒瑤的調侃。
司徒瑤看著她那副像隻被惹毛了的濕漉漉的小奶貓一樣的可愛模樣,那雙總是如同寒潭般深邃的鳳眼裡溢滿了毫不掩飾的愉悅的笑意。
“哦?”她挑了挑眉,語氣裡充滿了玩味的不相信,“那我的然然剛才是在做什麼?給姐姐表演水上芭蕾嗎?”
“你!”安然被她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臉更紅了。
紅得像一顆熟透了的一捏就能掐出水來的水蜜桃。
她想反駁,想告訴她“我隻是太緊張了”,想告訴她“你不要再笑了”。
可當她對上司徒瑤那雙充滿了寵溺和縱容的含笑的眼睛時,所有的話又都死死地卡在了喉嚨裡。
她隻能像個被戳穿了糗事卻又無力反駁的小孩一樣,氣鼓鼓地將頭扭向了一邊,不再理會這個總是喜歡欺負自己的壞女人。
司徒瑤看著她那小小的倔強的後腦勺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了好了,”她像是在哄一個正在鬨脾氣的小朋友一樣,用一種寵溺的語氣哄著,“是姐姐不好,姐姐不笑了,好不好?”
她伸出手,想去揉一揉安然那顆毛茸茸的粉色的小腦袋。
安然卻像被燙到了一樣,猛地向後一縮,避開了她的碰觸。
“彆碰我!”她悶悶地說道。
司徒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看著安然那副還在跟自己鬨彆扭的模樣。
“……然然,”她放軟了語氣,聲音裡帶上了近乎討好般的商量,“那你告訴姐姐,要怎麼樣才肯不生氣?”
安然沒有立刻回答。
她隻是偷偷地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司徒瑤。
隻見那個總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女人,此刻正用一種充滿了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眼神像一隻做錯了事正在等待著主人原諒的大型犬。
安然的心不受控製地又軟了。
“……你,”她看著司徒瑤小聲地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你不許再碰我。”
“我自己學。”
司徒瑤聞言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她的嘴角便緩緩地揚起一抹微笑。
“好啊。”
“……隻要我的然然能自己學會。”
“那姐姐就答應你。”
“今天晚上,”她頓了頓,聲音裡充滿了蠱惑,“……隨你怎麼,‘處置’。”
安然的臉“騰”的一下又燒了起來。
“……一言為定。”最終她還是咬了咬牙,像一個即將要奔赴戰場的士兵,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言為定。”司徒瑤的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如同狐狸般的狡黠笑意。
她緩緩地鬆開了那雙一直緊緊地禁錮著安然的手臂。
然後她向後遊開了幾米,與安然保持著一個既安全又充滿了監視意味的距離。
“開始吧。”她雙手環胸靠在泳池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安然,像一個正在欣賞著自己最心愛的玩物進行著笨拙表演的女王。
安然深吸一口氣。
她看著眼前這個將自己所有的尊嚴和人格都當做一場遊戲賭注的女人,心裡湧上一股倔強和不甘。
她不能輸。
她絕對不能輸。
她要讓這個女人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從一個連在水裡都站不穩的旱鴨子,變成一個可以自由地在這片屬於她的泳池裡肆意馳騁的魚。
安然的眼神變得專注和堅定。
她努力地回憶著司徒瑤剛才教給她的所有動作和要領。
收,翻,蹬,夾。
她趴在水麵上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默念著這四個簡單的卻又無比困難的字眼。
然後她開始嘗試著自己練習。
她的動作依舊很笨拙很可笑。
她的身體也依舊不聽使喚。
她會因為蹬腿的力道太大而在原地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