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安然還是被司徒瑤半強迫地牽下了車。
她的手很小,又軟,被司徒瑤那雙骨節分明、帶著一絲涼意的手包裹在掌心裡,那感覺很奇怪,像是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被一隻優雅而危險的猛禽攥住了爪子。
她想掙脫,可對方的力道卻不容拒絕,讓她那點可憐的力氣都顯得像是在撒嬌。
安然隻能紅著眼眶,像個被拐賣的小孩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司徒瑤身後,走進了這座神秘的莊園。
這裡很大,大得超出了安然的想象。
入目所及,是修剪得如同藝術品般的草坪、花圃,以及一條蜿蜒流淌的人工溪流。
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芬芳,混合著不知名花朵的淡雅香氣,比城市裡的空氣清新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安然卻沒有絲毫欣賞美景的心情。
因為這裡太安靜了。
除了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她們兩人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沒有鳥叫,沒有蟲鳴,甚至連一個傭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整個莊園,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如同真空般的死寂裡。
司徒瑤的家,是一棟坐落在莊園最深處的、通體由白色大理石構建而成的現代彆墅。
彆墅的設計極其簡約,線條冷硬,棱角分明,就像是司徒瑤本人性格的放大版。
巨大的落地玻璃代替了傳統的牆壁,讓整個建築看起來像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盒子,充滿了不真實的美感。
然而,當安然被司徒瑤牽著手,走進這棟水晶盒子時,一股莫名的寒意,卻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裡麵比外麵更安靜,也更……空曠。
挑高十幾米的客廳裡,隻擺放著一套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黑色真皮沙發,一張造型奇特的玻璃茶幾,以及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沒有電視,沒有裝飾畫,沒有綠植,甚至連一個相框都沒有。
整個空間都呈現出一種極致的、近乎病態的整潔和秩序感。
白色的牆壁,黑色的家具,銀色的金屬線條,構成了這個家的全部色調。
這裡不像是一個家,更像是一個冷冰冰的、毫無生氣的藝術展覽館,或者說……一個高級的手術室。
沒有一絲一毫的煙火氣。
“隨便坐。”司徒瑤鬆開安然的手,語氣隨意地仿佛是在自己家招待一個普通朋友。
可安然卻不敢動。
她局促不安地站在客廳中央,那身白色的連衣裙,讓她在這個非黑即白的世界裡,顯得格外突兀也格外……顯眼。
司徒瑤沒有再管她,而是自顧自地脫下外套,隨手搭在沙發背上,然後走進了一旁的開放式廚房。
安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
那是一個比她整個公寓還要大的廚房,裡麵所有的廚具和電器,都閃爍著冰冷的、銀色的金屬光澤,擦得一塵不染,仿佛從未被使用過。
司徒瑤熟練地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又從櫥櫃裡取出一個乾淨的玻璃杯,倒滿,然後端著,緩緩地向安然走來。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優雅得像是在進行一場精準的外科手術。
“喝點水。”她將水杯遞到安然麵前。
“……謝謝。”安然小聲地道謝,雙手接過。杯壁冰涼的觸感,讓她那顆狂跳不止的心,稍微冷靜了一些。
司徒瑤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喝著水,像隻受驚後正在補充水分的小動物,眼神不由得又柔和了幾分。
“你好像……很怕我?”她突然開口問道。
安然被這句直白的問話嗆了一下,差點把剛喝進去的水噴出來。她連忙搖頭,否認道:“沒……沒有。”
“是嗎?”司徒瑤微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她繞著安然走了一圈,像是在審視一件屬於自己的、珍貴的藝術品。
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了安然那頭標誌性的、櫻花粉色的長發上。
“這個顏色,很襯你。”她伸出手,指尖輕輕地撚起一縷安然的發絲,放在鼻尖閉上眼,似乎是在嗅聞著什麼,“有一股……很甜的味道。”
安然的身體,瞬間僵硬得像一塊石頭。
她感覺司徒瑤的指尖,像帶著電流一般,讓她頭皮一陣陣地發麻。她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溫熱的呼吸,正輕輕地拂過自己的發梢。
這個動作,實在是太過親昵,也太過……曖昧了。
“是……是洗發水的味道。”安然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臉頰又一次不爭氣地紅了。
“是嗎?”司徒瑤睜開眼,那雙深邃的鳳眸裡,帶著一絲讓人看不懂的、幽暗的光。
“我倒覺得,是你自己的味道。”
她鬆開安然的發絲,轉而用那冰涼的指腹,輕輕地、若有似無地劃過安然的臉頰,最終停留在她那因為緊張而微微開啟的柔軟唇瓣上。
“這裡……”她的聲音壓得很低,沙啞得像是在耳邊廝磨,“嘗起來,又是什麼味道?”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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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的腦子裡,像是炸開了一朵巨大的煙花,瞬間將她所有的理智都炸得粉碎。
她的身體,比她的大腦先一步做出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