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盤子裡那個幼稚的、傻乎乎的笑臉，又看了看眼前這個一臉平靜的女人，最終，還是沒忍住，小聲地，問道：“這個…是你畫的？”
“嗯。”司徒瑤點了點頭，耳根處，似乎泛起了一絲可疑的紅暈，但隨即又恢複了正常，“畫得不好，將就著吃吧。”
安然再也忍不住，低著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發現，眼前這個司徒瑤，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她甚至…還有點…可愛？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吐司的邊角。
麵包烤得外酥裡軟，帶著濃鬱的奶香。而上麵的草莓醬，酸酸甜甜的，味道剛剛好，是她最喜歡的口味。
“好吃嗎？”司徒瑤看著她，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小的期盼。
“嗯！”安然重重地點了點頭，幸福得，眯起了眼。
看著她這副滿足得像隻偷吃了蜜糖的小倉鼠一樣的可愛模樣，司徒瑤的心情，也瞬間，變得無比的明亮。
她覺得，自己額頭上那點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似乎…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你的衣服，我讓人準備好了。”司徒瑤指了指床邊一個打開的衣帽間，“就放在裡麵。還有洗漱用品，都是新的。”
安然聞言，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一身皺巴巴的連衣裙，頭發也亂糟糟的，簡直…狼狽得不行。
她的臉，“騰”的一下，又紅了。
她端著那盤笑臉吐司，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衝進了那個開放式的衣帽間。
而司徒瑤，就靠在牆邊，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副慌亂的、可愛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愈發的，深邃。
衣帽間裡，掛著一整排嶄新的、為安然量身定製的、各種款式的白色連衣裙。從日常的棉布裙，到演出的絲質禮服，應有儘有。
而在一旁的梳妝台上，更是擺滿了全套的、頂級的護膚品和化妝品，甚至連她平時最喜歡用的、那個牌子的草莓味牙膏，都準備得妥妥當當。
安然看著這一切，心裡，五味雜陳。
這個女人的滲透和掌控，真的是…無孔不入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
可…可當這種掌控，是以一種如此體貼、如此細致入微的方式呈現出來時，卻又讓人…根本生不出絲毫的厭惡和反感。
反而…還有一絲絲的…甜。
安然換上了一件新的、款式簡單的白色棉布裙，又匆匆地，洗漱完畢。
當她從衣帽間裡走出來時，司徒瑤已經將早餐，在窗邊那張小小的圓桌上，擺好了。
除了笑臉吐司，還有熱氣騰騰的小米粥，煎得恰到好處的太陽蛋，和一杯溫熱的草莓牛奶。
全都是…安然最喜歡吃的東西。
“過來坐。”司徒瑤衝她招了招手。
安然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在她對麵坐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吃著早餐。
氣氛，不再像之前那麼劍拔弩張，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溫馨的、和諧的氛圍，在兩人之間，緩緩地，流淌著。
“司徒瑤，”最終，還是安然先一步，鼓起勇氣，打破了沉默。
“嗯？”
“你…”安然看著她，小聲地，問道，“你那天晚上說的，…是真的嗎？”
問完，她就後悔了。
她感覺自己的臉頰，又開始發燙了。
司徒瑤放下手中的刀叉，抬起眼，看著她，眼神，認真得，不像是在開玩笑。
“當然是真的。”
“可是…為什麼？”安然不解地問道，“我…我就是個普通人啊。你這麼優秀，為什麼會…看上我？”
這是她心裡，最大的疑惑。
她想不通，像司徒瑤這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女人，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為什麼偏偏，對自己，如此的…執著？
司徒瑤看著她那雙充滿了困惑和不解的、清澈的眼眸，沉默了許久。
最終，她緩緩地，勾起了一個極淡的、卻足以顛倒眾生的微笑。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地，點在了安然的嘴唇上，聲音，沙啞而又充滿了蠱惑。
“因為…”
“你這裡，是草莓味的。”
“……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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