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狹小的隔間裡,空氣稀薄得讓人窒息。
頭頂那盞發出柔和白光的照明燈,將司徒瑤那張逆光的臉,映照得有些模糊不清,卻也讓那雙幽深的、如同黑洞般死寂的鳳眸,顯得愈發的,亮得驚人。
安然的後背,緊緊地抵著冰冷的隔板。那毫無溫度的觸感,讓她無法再後退分毫。
她被司徒瑤整個地,籠罩在了陰影之下。
那股熟悉的、混合著消毒水與冷冽植物清香的氣息,無孔不入地侵占著她的每一寸呼吸,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張巨大的蛛網,牢牢地黏住了,動彈不得。
安然看著眼前這個將最下流無恥的話語用最溫柔、最體貼的語調說出來的女人,隻覺得自己的三觀和認知在這一刻,被徹底地顛覆了。
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惡心感瞬間湧上了她的喉頭。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抬起手用儘了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向著司徒瑤那張近在咫尺的、漂亮的臉,狠狠地,揮了過去!
“啪——!”
一聲清脆的、響亮的耳光聲在死寂的衛生間裡突兀地,響了起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安然的手因為巨大的作用力,而微微地顫抖著。掌心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而司徒瑤則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爆發性的一巴掌打得,微微地偏過了頭。
一縷烏黑的發絲從她的耳邊滑落下來,遮住了她半張臉,也遮住了她眼底那瞬間閃過的一絲錯愕。
她似乎,沒有料到。
這隻看起來,已經被自己徹底馴服了的、溫順的小兔子,居然還敢伸出自己那可憐的、脆弱的爪子,來撓傷自己。
安然看著司徒瑤看著她那光潔的、白皙的臉頰上迅速地浮現出的、一個清晰的、淡紅色的五指印,心裡湧上的不是報複後的快感。
而是一種,更加巨大的、無邊無際的……恐懼。
完了。
她看著司徒瑤那雙在陰影裡顯得愈發幽深、愈發可怕的眼睛,隻覺得自己像一個親手點燃了炸藥桶引線的、愚蠢的傻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恐懼像最原始的本能驅使著她的身體,做出了最卑微的、徒勞的道歉。
司徒瑤沒有說話。
她隻是緩緩地抬起手,用那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冰涼的指腹,輕輕地碰了碰自己那被打得,有些紅腫的臉頰。
然後她緩緩地轉過頭,重新看向安然。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可她那雙幽深的、如同黑洞般死寂的鳳眸裡,卻翻湧著一種安然從未見過的、近乎毀滅性的、冰冷的瘋狂。
她看著安然緩緩地勾起了一個極度危險而又美麗的微笑,聲音,輕得,像是在呢喃。
“……打得好。”
安然的身體猛地一顫。
“看來…是姐姐之前,太溫柔了。”
“溫柔到,讓我的然然,都忘了,”
她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安然那隻剛剛才打過自己的、不聽話的小手,然後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將它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誰,才是,這裡的主人。”
說完她便不再給安然任何反應的機會,低下頭用自己那冰涼的、帶著一絲血腥味的嘴唇狠狠地堵住了那片,讓她又愛又恨的、柔軟的唇瓣。
更加瘋狂的、更加令人窒息的掠奪,再一次席卷而來。
這一次的吻,不再有任何的試探和溫柔。
隻有最原始的、最瘋狂的、帶著懲罰意味的撕咬與掠奪。
“唔……!”
安然痛苦地掙紮著,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可她的那點力氣,在司徒瑤那絕對的力量麵前無異於蚍蜉撼樹。
司徒瑤輕易地就將她死死地壓在了冰冷的牆壁上,用一種近乎要將她拆吃入腹的姿態瘋狂地,掠奪著她口中最後的一絲空氣。
直到,安然的身體,因為缺氧而徹底地軟了下來。
直到,她的掙紮變得越來越微弱。
司徒瑤才緩緩地,結束了這個充滿了懲罰與占有意味的吻。
她微微地,退開了一些看著懷裡這個已經被自己折磨得,眼神渙散,淚流滿麵,連站都站不穩的女孩。
她那雙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鳳眸裡,閃過一絲快意的、病態的滿足。
她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舔自己那因為剛才的撕咬,而沾染上了一絲血跡的,冰冷的嘴唇。
然後,她低下頭在安然的耳邊,用一種隻有兩人能聽到的、如同魔鬼低語般的聲音,輕聲地宣判道:
“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