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低著頭,看著自己那雙有些臟兮兮的赤裸小腳。
腳踝上,那條由粉鑽和鉑金打造的星星腳鏈,在燈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
司徒瑤沒有催她。
她隻是緩緩地,走到了舞台之下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然後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在那個唯一存在著的觀眾席上,緩緩地坐了下來。
她看著舞台上那個背對著自己,蜷縮成一團小小的粉色身影。
那眼神,專注而又癡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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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空間裡依舊是一片死寂。
最後還是安然先一步動了。
她緩緩地轉過身,看向那架通體雪白的鋼琴。
然後她伸出那雙還在微微顫抖的小手,輕輕地撫上了那冰冷黑白分明的琴鍵。
她沒有立刻彈奏。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手。
那是一雙曾經可以拉出世界上最美妙旋律的手。
可現在,它卻沾滿了彆人的鮮血和痛苦。
她,還有資格去觸碰這聖潔的藝術嗎?
安然不知道。
她的腦海裡一片混亂。
她想起了自己那把已經被司徒瑤,當做“配不上她”的垃圾,處理掉陪伴了自己整個青春的“小c”。
她想起了那把由司徒瑤贈予的價值連城的、傳奇的斯特拉迪瓦裡大提琴“杜波特”。
琴聲是那麼的華美,那麼的動人。
可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音樂嗎?
安然不知道。
她隻知道,從她逃離南城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沒有碰過任何與音樂有關的東西了。
她怕。
怕那熟悉的旋律,會勾起她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回憶。
怕那悠揚的琴聲,會提醒她,自己是多麼的無能和可悲。
可現在……
安然緩緩地抬起頭,看向舞台之下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她知道那個女人,就在那裡看著自己。
用那種讓她感到無比恐懼,卻又無法抗拒的目光看著自己。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然後,她的指尖在琴鍵上,輕輕地落下。
沒有激昂的旋律,沒有複雜的和弦。
隻有一個,又一個,簡單的如同眼淚般冰冷的……單音。
那琴聲,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在無邊無際的漆黑森林裡,無助地徘徊哭泣。
帶著一絲對光明的微弱的渴望。
也帶著一絲對黑暗的深入骨髓的恐懼。
漸漸地,那破碎的單音,彙成了一段,不成調卻又帶著一種奇異悲傷的美感的旋律。
那旋律裡,有海風的鹹腥,有夜市的喧囂,有火車站的嘈雜,也有那個小小溫暖的瓦房裡,老奶奶那慈祥的微笑。
那旋律,是安然這短暫的“自由”的哀歌。
也是她對自己那可悲的命運的,無聲的控訴。
黑暗中,司徒瑤靜靜地聽著。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可那雙總是冰冷的鳳眸裡,卻翻湧著一種病態的滿足與癡迷。
她聽懂了。
她聽懂了安然琴聲裡,那所有的痛苦,絕望和不甘。
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難過。
反而還覺得很美。
美得讓她想要將這聲音,永遠地隻為自己一個人收藏。
一曲終了。
當最後一個,帶著無儘悲傷的音符,緩緩地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時。
安然的眼角,也滑下了兩行滾燙的清淚。
“啪…啪…啪…”
一陣緩慢清晰、帶著一絲玩味的鼓掌聲,突然在死寂的黑暗中響了起來。
司徒瑤緩緩地,從那個唯一的觀眾席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上了舞台。
她走到安然的麵前,伸出手,用那冰涼的指腹,輕輕地抹去了安然臉頰上那滾燙的淚珠。
“真好聽。”
她看著安然,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卻又殘忍的微笑。
“我的然然,果然是天才。”
“你看,”
“這個世界上,隻有姐姐,”
“才能,讓你的音樂,”
“聽起來,如此的絕望,”
“又如此的,”
“……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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