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
安然的聲音,因為脫力和激動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這兩個字在夕陽最後一抹餘暉裡,輕輕地敲在了司徒瑤的心上。
司徒瑤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濕透,頭發淩亂地貼在臉頰上,卻倔強地挺直了脊背,用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的女孩緩緩地笑了。
那笑意不再是之前那種充滿了玩味和掌控的高高在上的微笑。
而是一種帶著幾分欣賞,幾分無奈,甚至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輸家般的寵溺。
“嗯,”她點了點頭,聲音比平時任何時候都還要柔和,“你贏了。”
她伸出手,沒有再做出任何帶有侵略性的舉動,隻是像對待一個真正的需要被照顧的小朋友一樣,輕輕地將安然從水裡拉了起來。
“走吧,”她說,“水涼了,該上去了。”
安然沒有反抗。
她任由那個女人牽著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泳池邊那冰涼的漢白玉的台階。
雙腳重新踩在堅實的地麵上時,安然的腿不受控製地軟了一下。
她已經在水裡泡了太久了。
整個下午,她都在用那具早已被折磨得千瘡百孔的身體,去對抗水的阻力,去對抗那個女人的意誌,也去對抗自己心裡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懼。
她真的太累了。
司徒瑤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虛弱,她沒有再說話,隻是彎下腰將那個還在微微發抖的小家夥打橫抱了起來。
安然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伸出手摟住了司徒瑤的脖子。
她能清晰地聞到,從司徒瑤身上傳來的那股越來越濃鬱好聞的冷冽香氣混雜著池水裡的味道。
那種味道讓她感到一陣熟悉的心悸。
“抱緊了。”司徒瑤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命令。
然後她便抱著安然,邁開長腿一步一步地向著彆墅那燈火通明的巨大的落地窗走了過去。
回到那間充滿了她們兩人氣息的華美的囚籠裡。
司徒瑤沒有立刻將安然放下。
她抱著她穿過空曠的客廳,走上二樓,回到了那間隻屬於她們兩個人的主臥室。
她將安然輕輕地放在了那張巨大而柔軟的,鋪著白色天鵝絨被子的圓形大床上。
“去洗個熱水澡,”她看著安然,那張因為疲憊而顯得愈發蒼白的小臉,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冷靜,“……彆感冒了。”
安然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拖著那雙腿,向著浴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
當她從那充滿了曖昧與羞恥記憶的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
司徒瑤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一杯溫熱的草莓牛奶。
她的身上也換上了一件嶄新的同樣是純白色的絲質的睡裙。
“過來。”司徒瑤坐在床邊,向著安然伸出了自己的手。
安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地走了過去。
她走到司徒瑤的麵前停下腳步。
她沒有去牽那隻向自己伸來的手。
她隻是低著頭,看著自己那光著的冰涼的腳趾。
“姐姐……”她的聲音很輕,也很沙啞,“……你說了,我贏了。”
“嗯。”司徒瑤點了點頭,“我說了。”
“那你……”安然緩緩地抬起頭,那雙眼睛裡此刻卻閃爍著一種倔強的光,“……是不是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司徒瑤看著她那張寫滿了“你不能耍賴”的眼睛。
“當然。”
她看著安然,緩緩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期待。
“……說吧,我的然然。”
“今晚想讓姐姐怎麼‘伺候’你?”
安然的臉“騰”的一下又紅了。
她看著司徒瑤那張不懷好意的臉。
這個女人又在故意地曲解自己的意思。
可她卻不能退縮。
這是她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換來的唯一的機會。
“……我,”她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唇,用儘了全身的勇氣,一字一句清晰而又緩慢地說道,“……我不想讓你‘伺候’我。”
“我隻想……”
她看著司徒瑤,那雙漸漸沉下來的冰冷的鳳眼鼓起了自己最後的勇氣。
“……今天晚上,”
“你,睡客房。”
“我要,一個人睡覺。”
司徒瑤臉上的那抹玩味的微笑瞬間就凝固了。
她看著安然那張充滿了堅定的臉沉默了。
整個房間的空氣都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壓抑得讓人快要無法呼吸。
安然能清晰地聽到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瘋狂的心跳聲。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充滿了挑釁意味的大膽的要求,會換來那個女人怎樣一場可怕的暴風雨。
可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隻想要回那一點點屬於她自己可憐的自由。
哪怕,隻有一個晚上。
許久,許久。
就在安然以為司徒瑤即將要像之前任何一次一樣勃然大怒,然後用最殘忍的方式來懲罰自己的時候。
她卻緩緩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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