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夜梟”的男人,靜靜地聽著,黑色頭盔下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聽到經過變聲器處理的、毫無感情的聲音:“命令是?”
王副組長轉過身,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鷹:“組長的命令是——‘接觸’。我們需要知道他能力的來源,極限,以及那件‘東西’的下落。記住,要活的,並且不能引起大規模社會恐慌。”
“明白。”夜梟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仿佛隻是接到一個去樓下便利店買瓶水的任務。
他轉身,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基地的陰影之中,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半小時後,林默所居住的老舊小區裡,多了一個“熱心”的社區夜間巡邏員。
夜梟換上了一身藍色的保安製服,嘴裡甚至還悠閒地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他熟練地避開所有老舊的監控探頭,在林默居住那棟樓對麵的一個消防通道死角,安裝了一個針孔大小的、具備熱成像和高倍變焦功能的監視器。
隨後,他坐進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轎車裡,打開了麵前的平板電腦。
清晰的畫麵立刻傳來,林默房間的窗戶亮著燈,成了整個屏幕的中心。
夜梟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那是獵人鎖定獵物後,慣有的自信與從容。
這種任務,他已經執行過無數次了。
房間內,林默對外界的一切渾然不覺。
他此刻正麵臨著一個新的難題。
他坐在床沿,再次嘗試激活胸口的戰衣碎片。
然而,無論他如何集中精神,那塊碎片都如同一塊死物,冰冷而沉寂,彆說發熱,就連一絲一毫的回應都沒有。
甚至,他隱隱感覺到一種來自碎片內部的、微弱的“抗拒”感。
為什麼?
在天橋上明明可以,為什麼回到家裡就不行了?
林默緊鎖眉頭,大腦飛速運轉。
環境?
難道異能的使用,必須在特定的環境下?
天橋是能量源點,所以才能激活?
還是說……情緒?
他回想起那晚,自己瀕臨死亡時的不甘與憤怒;回想起剛剛在天橋上,那種探尋力量的渴望與專注。
而現在,他的心中充滿了警惕、不安和一絲絲的恐懼。
這些負麵情緒,難道會抑製力量的覺醒?
他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這股力量,他根本無法隨心所欲地控製!
它就像一頭桀驁不馴的野獸,隻有在它想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
這樣的力量,在關鍵時刻根本靠不住!
他必須找到一種穩定的,能夠主動激活它的方法!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夜色愈發深沉,萬籟俱寂。
就在林默反複嘗試、心煩意亂之際,他眼角的餘光,似乎捕捉到樓下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他心中一凜,立刻熄掉房間的燈,悄無聲息地湊到窗邊,從窗簾的縫隙中向外望去。
樓下的路燈昏黃而暗淡,將樹影拉得張牙舞爪。
而在那光與影的交界處,一個鬼魅般的身影正靠著一棵大樹,一動不動地站著。
那人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臉,但他的目標卻無比明確——正是自己這棟樓,自己這個房間的窗口!
是天橋下的那個人,還是……新來的?
林默的心臟瞬間沉到了穀底。
他緩緩地、輕輕地拉上了窗簾,將外界的一切窺探徹底隔絕。
黑暗中,他站在房間中央,呼吸聲清晰可聞。
從天橋上被窺視,到監控裡的幽靈,再到此刻樓下近在咫尺的監視者,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悄然將他籠罩。
他終於徹底明白了。
從他擁有這股力量的那一刻起,那個可以安心睡覺,可以為工作煩惱,可以和朋友吃路邊攤的普通人林默,就已經死了。
他的人生,已經無法回頭。
他的眼前隻剩下兩條路:要麼,像一隻惶惶不可終日的老鼠,將這股力量徹底隱藏,在無儘的窺探與追捕中度過餘生;要麼……就徹底掌控它,讓這股力量成為自己撕破這張大網的利爪!
林默緩緩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然,在他眼中燃燒。
這間小小的出租屋,是他最後的堡壘,是他普通人生的最後一片棲息地。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再來打擾這份最後的寧靜。
他隻希望,在自己徹底做出決定,並擁有足夠的力量之前,不會再有任何“意外”闖入他這片最後的領地。
然而,命運的齒輪一旦開始轉動,又豈會因一廂情願而停歇?
一場意想不到的變故,正悄然向他逼近,準備將他剛剛建立起來的脆弱平衡,徹底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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