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能聽見周曉冉吞咽口水的聲音——那是他意識到計劃可行性時的習慣。
“需要多久?”林默扯下兜帽壓低,晨霧裡傳來園區保安換崗的腳步聲。
“三分鐘。”周曉冉的呼吸聲突然急促,“我黑進你手機了,現在傳輸自毀程序。
記住,啟動鍵按兩次,第一次激活碎片共振,第二次觸發電容...林默!
你確定要同步激活碎片?“
“他們要的是‘真實點’。”林默盯著遠處銀色檢測門,門柱上的綠燈在霧裡像隻惺忪的眼,“讓他們知道,真實點不是獵物的項圈,是懸在頭頂的刀。”
他低頭操作模型底部的暗格,指尖在輸入框快速跳躍。
戰衣碎片突然發燙,隔著布料灼得皮膚發紅——這是它感知到主人情緒波動的反應。
當“自毀程序:已加載”的提示在手機屏幕亮起時,碎片的灼燒感猛地加劇,像有團活火在皮下竄動。
“晨霧會乾擾熱成像。”周曉冉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現在是712,保安換崗間隙,監控切換延遲1分30秒。”
林默把模型塞進黑色背包,拉鏈拉到頂時,金屬齒扣刮過手背,滲出血珠。
他摸出濕巾擦了擦,血珠落在泥地上,像顆被踩碎的紅豆。
園區正門的花壇比昨夜看得更清楚:冬青叢修剪得方方正正,中間立著塊刻著“晨光生物科技”的大理石碑。
林默繞到碑後,背包帶勒得肩膀生疼。
他彎腰假裝係鞋帶,模型從背包側袋滑進花壇最深處,葉片剛好遮住棱角。
倒計時器的紅光在掌心閃爍:005959。
“檢測門掃描頻率正常。”周曉冉的聲音突然緊繃,“但...林默,你左邊第三根路燈杆,攝像頭角度偏了五度。”
林默的後頸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彎腰係另一隻鞋,餘光瞥見路燈杆上的攝像頭——鏡頭確實微微朝下,像隻垂落的眼睛。
“是夜梟。”他輕聲說,手指按在模型頂部的啟動鍵上,“他在幫我。”
晨霧突然散了些。
林默直起腰,背包空了的重量讓他腳步發飄。
他走向園區外的公交站,每一步都數著地磚縫:一、二、三...當數到第二十七塊時,掌心的倒計時跳到000001。
“按吧。”周曉冉的聲音輕得像歎息。
林默按下啟動鍵兩次。
第一次,胸口的碎片突然劇烈震動,撞得他踉蹌半步;第二次,指尖傳來細微的“哢嗒”——那是電容過載的輕響。
三秒後,花壇方向騰起刺目的藍光。
林默轉身時,眼前一片白芒。
檢測門的綠燈先是瘋狂閃爍,接著“砰”地炸成一團火花;園區大樓的玻璃幕牆映出扭曲的光浪,所有燈光同時熄滅,又在兩秒後重新亮起,明滅不定像抽風的燈泡。
他的掌心突然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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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時,真實點的位置——那道曾被戰衣碎片烙下的疤痕,此刻正泛著幽藍的光,隨著能量波的擴散一下下跳動,像顆不屬於人類的心臟。
“成功了。”周曉冉在耳機裡喊,但聲音被電流撕裂成碎片,“他們的警報係統全亂套了,現在——”
通訊突然中斷。
林默加快腳步,鞋跟叩在地麵上的聲音急促起來。
他拐進巷口時,餘光瞥見對麵樓頂有道黑影——是夜梟,裹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灰外套,正俯身用望遠鏡觀察園區。
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側的槍套,在晨光裡閃了一瞬冷光。
“遊戲,開始了。”
那聲音像是從風裡飄來的。
林默頓住腳步,回頭時樓頂已空無一人。
他摸出手機,屏幕上跳出三條未讀短信——都是亂碼,但最後一條的亂碼裡,隱約能拚出“東二路”三個字。
身後突然傳來警笛的尖嘯。
林默的呼吸一滯,他看見三輛黑色越野車從園區側門衝出,車頭的警燈在晨霧裡劃出紅色軌跡,正朝著他所在的方向急轉。
他的真實點又跳了一下,這次帶著銳痛。
林默低頭看向掌心,藍光不知何時蔓延到了手腕,像條正在生長的鎖鏈。
而在三公裡外的潛龍組指揮中心,監控屏上的畫麵突然全部切換成血紅的警告:“未知能量源入侵,坐標鎖定中——”
操作台前,值班員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定位到了!
是東二路...等等,目標移動了!“
坐在主位的男人摘下耳機,指節叩了叩桌麵。
他的瞳孔泛著不自然的灰,像兩團熄滅的灰燼:“追。”
林默跑過第三個路口時,褲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摸出來,屏幕上是串陌生號碼,備注欄隻有兩個字——“獵人”。
他沒有接。
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間藏著的另一個裝置——那是周曉冉臨時塞給他的信號乾擾器,此刻正在發燙。
但林默知道,有些東西,乾擾器也攔不住。
他抬頭看向天空,晨霧已經散儘。
陽光穿過雲層照在臉上,卻比昨夜的月光更冷。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潛龍組的追蹤係統正鎖定著那道藍光——從他的真實點,從戰衣碎片,從剛剛引爆的模型裡,所有線索都指向同一個方向。
獵人的反咬,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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