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畫麵在他腦海中閃過,最後定格在周曉冉發來的坐標:地下三層,b區服務器。
“想清楚。”周正平站起身,束縛帶突然鬆開,“今晚十二點之前,你可以去地下三層的資料室查閱任何記錄。”他走到門口又回頭,“對了,林先生——你手機裡的加密文件,我們沒刪除。”
門關上的瞬間,林默聽到走廊裡保安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他摸了摸內袋,小紙條還在,被體溫捂得發軟。
牆上的電子鐘跳到2347,空調突然吹出熱風,他卻感覺後頸發涼。
周正平的話在耳邊縈繞,像一根細針挑開他心中的繭——他們到底是想招安,還是設下圈套?
地下三層的服務器,真的有周曉冉所說的漏洞嗎?
他站起身,金屬椅腿刮擦地麵的聲音刺耳難耐。
窗外的月光被鐵柵欄分割成碎片,灑落在文件上,恰好遮住“陳昭”兩個字。
林默彎腰撿起文件時,一張照片從紙堆中滑落——那是他七歲時在老家院子裡的照片,背景中有棵老槐樹,和王嬸家的那棵一模一樣。
走廊裡傳來鑰匙串的聲響。
林默迅速坐回椅子,喉嚨裡泛起那股熟悉的腥甜。
他望著電子鐘跳動的數字,在心裡默默盤算:從審訊室到地下三層需要七分鐘,破解舊服務器的漏洞需要五分鐘,周正平所說的“資料室”,會不會藏著係統最初的核心代碼?
當秒針劃過59時,林默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比任何代碼都清晰。
當電子鐘的紅色數字跳到2348時,林默的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
周正平臨走前說的那句“手機裡的加密文件我們沒刪”,像一根細針,挑開了他後頸的冷汗——那文件裡存著周曉冉用三個月時間從舊論壇緩存裡扒出來的係統漏洞圖譜。
此刻,審訊室終端機的藍光映在他的瞳孔裡,鍵盤縫隙間積著的灰塵讓他想起了老家的舊電腦,而主機箱側麵那道三指寬的縫隙,正對著他座椅下露出的半片金屬殘片。
那是他被按倒時,藏在鞋底的終端殘片。
金屬邊緣還沾著王嬸孫子袖口的藍色布纖維。
林默的喉結動了動。
他的餘光掃過牆上的監控探頭——鏡頭微微偏轉,像是被剛才的空調風吹歪了角度。
這是周正平留下的破綻嗎?
還是說……他彎腰調整坐姿時,指尖觸到了殘片的凸起,那是周曉冉用微型焊槍熔進去的接口,正好能卡進主機箱的維修孔。
“三秒。”他在心裡默默數著。
保安的腳步聲已經消失在走廊儘頭,電子鐘的滴答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
林默的手指按上殘片,冰涼的金屬貼著掌紋,像一根連通記憶的導線——三天前,周曉冉在網吧壓低聲音說:“舊服務器用的是2017年的防護協議,我在你上次修的那台破平板裡拆了塊芯片,藏在鞋底。”
主機箱的螺絲紋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林默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殘片接口與主機孔位嚴絲合縫的瞬間,終端屏幕突然閃爍起來。
他盯著滾動的代碼流,心跳快得幾乎要衝破肋骨——係統登錄界麵的防護等級顯示著“二級”,比實驗場的“五級”低了整整三個層級。
“就是現在。”林默咬著後槽牙,用殘片自帶的權限調用了隱藏終端。
鍵盤敲擊聲輕得像春蠶啃食桑葉,他輸入的每串字符都在複製周曉冉發給他的“路徑回響程序”。
屏幕右側的監控畫麵突然抖動,顯示“信號延遲”的提示跳出來時,他的額頭已經滲出冷汗——程序正在模擬二十七個虛假路徑分支,每個分支都帶著他真實的行為特征:在便利店買關東煮的時間、給陳昭發微信的頻率、甚至上周三淩晨兩點零七分摸後頸的小動作。
“叮——”終端突然發出蜂鳴聲。
林默的手指猛地停住,抬頭正看見監控探頭的紅光開始急促閃爍。
門把轉動的聲音從走廊傳來,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迅速將程序觸發時間設為“0000”——正好是周正平說的“十二點前”的最後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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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保安的聲音隔著門響起,“周顧問讓我們送您去休息區。”
林默深吸一口氣,將殘片從主機裡拔出時,指腹被接口劃開一道血痕。
他低頭用袖子擦血,正好看見屏幕上的防護等級變成了“三級”,但程序進程條已經爬到了97。
門被推開的瞬間,他把殘片重新塞回鞋底,抬頭時表情已經恢複成木訥的樣子。
兩個保安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
林默注意到左邊保安的皮帶扣有些鬆,右邊保安的鞋底沾著機油——和地下三層維修區的油漬一個顏色。
電梯下行時,他盯著樓層顯示屏:7層→6層→5層……當數字跳到3時,右邊保安的對講機突然發出刺啦聲。
“信號乾擾?”左邊保安皺眉去拍對講機,林默的腳尖輕輕點了點地麵——這是和周曉冉約好的“觸發”暗號。
電梯裡的監控屏幕瞬間變成雪花,右邊保安罵了句臟話去按緊急按鈕,林默趁機踉蹌著撞向左邊保安,鬆垮的皮帶扣被他撞開,金屬扣頭砸在瓷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小心!”右邊保安撲過來時,林默已經彎腰撿起皮帶扣。
他反手勾住右邊保安的手腕,借力轉身撞向電梯門——門應聲而開,走廊的應急燈在他眼前炸開一片昏黃。
監控盲區的標識牌就在五步外,林默發足狂奔時,聽見身後傳來對講機的尖叫:“目標失蹤!b區監控全黑!”
“往消防通道!”左邊保安的喊聲被乾擾器的電流聲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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