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廠的女工,那可是鐵飯碗,城裡戶口,吃商品糧的!多少農村小夥子做夢都想娶一個。
李硯秋拿著錢,站在櫃台前,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砸得有些發懵。
他短暫地愣怔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
那大姐的目光灼熱得像兩團火,仿佛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張蓋了章的長期飯票。
李硯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禮貌而疏遠的笑意。
“謝謝大姐,不過這事兒,暫時不考慮。”
他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決斷。
卷發大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裡的火光也黯淡了些許,但很快又恢複了職業的熱情。畢竟,這可是一筆大生意。
“那……那行吧,好事多磨嘛。”
她乾笑兩聲,不再提話茬,手腳麻利地開著票據。
“同誌,您點點錢,一共一百九十五塊。”
李硯秋將早已數好的錢遞了過去。
錢貨兩訖。
卷發大姐從櫃台下拿出嶄新的車鎖和打氣筒,一並遞給了他,態度依舊熱情。
“同誌,慢走啊,以後常來!”
李硯秋點點頭,推著那輛鋥亮的永久牌自行車,在周圍一片豔羨的目光中,走出了百貨商場的大門。
午後的陽光有些晃眼,照在嶄新的車身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他沒有立刻騎上,而是推著車,在街上不緊不慢地走著。
自行車是大事,得先落戶。
他憑著記憶,找到了不遠處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院子很安靜,隻有一個穿著製服的公安同誌在窗口後邊辦公。
李硯秋遞上發票和自行車票。
那公安同誌抬眼看了他一下,眼神裡帶著幾分審視,但見手續齊全,也沒多問什麼。
“姓名,住址。”
“李硯秋,紅旗公社,李家村生產隊的。”
公安同誌低頭登記,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
“牌照費一塊五,年費兩塊四,一共三塊九。”
李硯秋遞過錢。
很快,一張蓋著紅章的行車證,和一塊小巧的、印著編號的鐵質牌照,就放在了台麵上。
他道了聲謝,走出派出所,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將牌照仔細地安在了車座下麵。
看著這輛在這個年代堪稱奢侈品的座駕,李硯秋心裡卻很平靜。
這車不能直接騎回村裡。
太紮眼了。
一個窮得叮當響的農村小子,突然買了全縣城都數得著的永久牌自行車,這事兒傳出去,解釋不清。
他推著車,又繞了幾個胡同,確認無人注意後,心念一動,連人帶車,瞬間消失在原地,進入了空間。
下一秒,他空著手,從胡同的另一頭走了出來。
自行車的事辦妥了,接下來,得為自己的“財路”找個更長久的由頭。
打獵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動靜太大,也太看運氣。
釣魚,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憑著記憶,在縣城邊緣找到了一家漁具店。
店麵不大,光線昏暗,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魚腥和桐油混合的味道。
“同誌,買點東西。”
一個正在打瞌睡的老頭抬起頭,渾濁的眼睛打量了他一下。
“要啥?”
“魚鉤,魚漂,再來個魚簍。”
李硯秋指了指掛在牆上的東西。
“鉤子三分一根,魚漂五分一個,魚簍一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