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我準備在村裡,成立一個合作社。”
合作社?
村民們都愣住了,沒能從剛才的血腥場麵中反應過來。
“山裡的東西,不能再這麼亂打亂挖下去了。”
李硯秋的聲音恢複了平靜。
“以後,由我負責找銷路,保證賣出去的,都是好價錢。”
他指了指身旁的李硯華。
“我四哥,負責監督紀律。誰敢偷奸耍滑,誰敢為了搶地盤動手,就按規矩辦。”
李硯華配合地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刀,掃過人群。
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掙了錢,按勞分配,誰乾得多,誰拿得多。”
李硯秋拋出了最大的誘餌。
“但前提是,所有人都必須遵守規矩。”
村民們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一邊,是李拐子血淋淋的慘狀,那斷骨的脆響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另一邊,是能穩定賺錢,過上好日子的光明前景。
恐懼與渴望,在他們心中瘋狂交織。
沒人是傻子。
他們都明白,這是李硯秋在立威,也是在給他們指一條明路。
跟著他,有肉吃。
背叛他,腿會斷。
“我……我願意加入!”
人群中,不知是誰第一個開了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這個聲音,像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瞬間激起了一圈圈漣漪。
“我也願意!”
“俺也乾!”
“都聽秋兒的!”
附和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響。
就在這時,村長李富貴撥開人群,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李拐子,又看了一眼氣勢逼人的李家兄弟,額頭上全是冷汗。
他知道,這個村子,從今晚開始,要變天了。
“我支持硯秋!”
村長當眾表態,聲音洪亮。
“這是帶領大家夥兒過上好日子的大好事!誰要是不想乾,現在就站出來!”
他目光掃過全場,沒有一個人敢與他對視。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這麼定了!”
村長一錘定音。
他指著地上已經快要昏死過去的李拐子,一臉的義正辭嚴。
“這種放火燒村的敗類,絕不能留!”
“來幾個人,把他給我捆了,天一亮就扭送到鎮上的派出所去!”
立刻有幾個機靈的村民衝了上去,七手八腳地將李拐子捆了個結結實實。
一場足以分裂全村的危機,被李硯秋用最血腥,也最有效的方式,轉化成了一次權力的整合。
鐘聲響起,規矩立起。
從今夜起,李家村,他李硯秋說了算。
黎明破曉,天邊泛起魚肚白。
李家村卻死一般寂靜,連一聲雞鳴犬吠都聽不見。
昨夜那穿透夜空的鐘鳴和李拐子撕心裂肺的慘叫,像兩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全村人的喉嚨。
家家戶戶的門窗都緊閉著,偶爾有窗戶紙被捅破一個小洞,一雙雙驚恐的眼睛,正偷偷望向村東頭那座安靜的小院。
那眼神裡,不再是單純的羨慕或嫉妒,而是混雜著一種更原始、更深邃的情緒。
敬畏,與恐懼。
太陽升起,李家小院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李硯秋走了出來,依舊是那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神色平靜。
他身後,跟著高大如鐵塔的李硯華。
李硯華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舊軍裝,沒戴軍帽,板寸的頭發根根直立,一張國字臉不帶任何表情,目光像刀子,掃過那些窺探的角落。
被他目光掃到的人,都像被針紮了一下,猛地縮回了腦袋。
“都出來!”
李硯秋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半個村子。
“村口大槐樹下,開會!”
沒人敢耽擱。
片刻之後,村民們陸陸續續地從家裡走了出來,低著頭,腳步遲疑,彙聚到大槐樹下。
他們不敢交頭接耳,甚至不敢大聲喘氣。
整個場麵,安靜得詭異。
李硯秋站在人群前,李硯華抱著臂膀,站在他身側。
李硯華什麼都沒說,但他往那一站,就是活的規矩,比任何話語都更有分量。
“昨晚的事,都看見了。”
李硯秋開門見山,聲音冰冷。
“我帶大家掙錢,但誰要是敢在背後捅刀子,李拐子就是你們的下場。”
人群一陣騷動,所有人的頭都埋得更低了。
“從今天起,成立合作社。”
李硯秋沒有給他們消化恐懼的時間,直接拋出了正題。
“我立幾個規矩,都給我聽好了。”
“第一,以後山裡的東西,不能再亂打亂挖。我會劃分出幾個區域,大家輪流進山,給山林一個喘息的機會。”
“第二,所有人打來的東西,統一交到我這裡。我保證,給你們的價格,比你們自己跑去縣城賣,隻高不低。”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嚴禁私鬥!誰要是再敢為了搶地盤、爭獵物動手,彆怪我李硯秋不講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