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兄弟倆騎得不快。
風吹在臉上,帶著田野裡泥土和莊稼混合的氣息。
曹家溝的事情辦妥了,兄弟倆的心裡開心了不少,
回到家,自行車剛停穩,李硯秋就衝屋裡喊。
“媽,歇口氣,你再準備一份跟今天一樣的禮。”
蔣春蘭正端著一盆水出來,聞言愣住了。
“還要準備一份?給誰啊?”
李硯秋接過母親手裡的水盆,隨口說道。
“明天,我跟四哥去趟二姐家。”
蔣春蘭臉上的笑不斷,
“去盼娣那兒啊……也好,是該去看看了。”
她沒再多問,轉身進了屋,
吃完晚飯後,李硯秋把四哥拉到院子裡。
夜色如墨,隻有堂屋裡透出的燈光,在地上灑下兩道拉長的影子。
“四哥,明天去二姐家,咱們得突然點去。”
“突然點?”
李硯華不解地看著弟弟。
“為啥?”
“二姐夫,趙鐵柱,不是個東西。”
“他打二姐。”
李硯華兩眼泛紅,手猛然握拳,
一股暴戾的殺氣,瞬間從他身上炸開,院子裡的空氣都仿佛冷了好幾度。
“你說什麼?!他趙鐵柱怎麼敢的啊”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血腥味。
“那個畜生,敢動手?!”
“嗯,上次我去看二姐,看見她身上的傷。”
李硯不斷地講述著,
“我問了,她才哭著說了。”
“他娘的!”
李硯華一拳狠狠砸在旁邊的土牆上,“砰”的一聲悶響,土坯牆上瞬間出現一個拳印,簌簌地往下掉土。
“老子現在就去宰了他!”
他轉身就要往外走,那架勢,像是要去戰場上拚命。
“四哥,彆急。”
李硯秋一把拉住了他,手臂沉穩有力。
“我上次已經收拾過他了,警告過他,要是再敢動二姐一根手指頭,我就打斷他的腿。”
李硯華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收拾一頓就完了?這種畜生,就該直接打死!”
“打死他了。”
李硯秋看著他。
“可二姐怎麼辦?孩子怎麼辦?”
李硯華沉默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明天我們過去,就是去看看。”
李硯秋把計劃和盤托出。
“看看他改了沒。要是還敢動手,二話不說,直接讓二姐跟他和離,孩子我們李家養。”
“要是他學乖了,怕了,那就算他還有救。”
李硯秋頓了頓,聲音裡多了一絲冷意。
“真要是改了,我就拉他一把,讓他也來咱們合作社混口飯吃,跟著上山乾活。”
“給他個機會,也是給二姐和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李硯華聽著,眼裡的殺氣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理智。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行,就按你說的辦。”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
兄弟倆就騎著車,出發了。
這次,車上掛的肉更多,籃子裡的米麵也更沉。
兄弟倆剛進趙家屯村口,就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嶄新的自行車,車上掛著的肉和米麵,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喲,這誰家親戚啊?這麼大派頭!自行車啊”
一個叼著旱煙袋的老頭,眯著眼打量。
“看著眼生啊。”
幾個正在村口閒聊的婆娘,也伸長了脖子。
就在這時,一個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不是盼娣她娘家弟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