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警局審訊室的鐵窗上,彙成蜿蜒的水痕,像極了林隊掌心剛被煙頭燙出的紅印。他盯著桌角那枚帶血的黃銅紐扣——254集裡老周從爆炸現場攥出的最後證物,此刻紐扣邊緣的血跡在台燈下泛著詭異的銀光,像是某種未感的警告。
“林隊,技術科來電。”實習生小陳的聲音帶著顫音,“紐扣上的血跡不是老周的,dna比對結果……和三年前‘幽靈船案’的無名女屍完全吻合。”
林隊猛地攥緊拳頭,紐扣硌得指節發白。三年前那艘在東海麵上漂浮的廢棄貨輪,十二具屍體都帶著同樣的針孔狀傷口,唯獨女屍的右手被生生剁去,現場隻留下半枚相同的黃銅紐扣。當時案子查到航運大亨趙山河就突然中止,如今這枚紐扣再度出現,像一把鑰匙,猛地撬開了被水泥封死的過往。
“把趙山河的資料調出來,現在。”林隊的聲音比窗外的雨還冷。
與此同時,城西舊倉庫裡,蘇晚正用鑷子夾起爆炸殘留物中的金屬碎片。254集結尾她跟著老周的線人來到這裡,卻隻撞見一場衝天火光,線人燒焦的屍體旁,散落著幾張被燒得殘缺的照片。此刻她借著手機微光拚湊照片,突然倒抽一口冷氣——照片上穿黑色風衣的男人背對著鏡頭,衣領上彆著的,正是和審訊室裡一模一樣的黃銅紐扣。
“誰讓你碰這些的?”
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蘇晚猛地轉身,手電光掃過對方臉上的刀疤。是趙山河的頭號心腹,疤臉。她下意識摸向腰間的錄音筆,卻被疤臉一腳踹在手腕,錄音筆摔在地上,屏幕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趙總讓我帶句話。”疤臉蹲下身,用靴尖碾著錄音筆,“老周不該多管閒事,你也一樣。”
蘇晚的視線越過疤臉的肩膀,突然看見倉庫外閃過一道警燈。是林隊!她猛地朝疤臉撲過去,卻被對方狠狠按在牆上,冰冷的刀刃抵住了她的喉嚨。
“彆動。”疤臉的呼吸帶著煙草味,“警燈滅了,你的救兵不會來了。”
蘇晚的心沉到穀底,她看著疤臉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黃銅紐扣,塞進她的手心:“這是趙總給你的‘禮物’,下次見麵,就該輪到你戴了。”
刀刃劃破皮膚的瞬間,倉庫外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疤臉臉色一變,猛地推開蘇晚,翻窗逃走。林隊帶著警員衝進來時,隻看見蘇晚捂著流血的脖頸,手心緊攥著那枚還帶著體溫的紐扣。
“送醫院!”林隊吼著,目光掃過地上的照片碎片,當看到那張穿風衣男人的照片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背影,他在三年前的案宗裡見過。
醫院急診室的燈光慘白,蘇晚縫完針坐在病床上,看著林隊將兩枚黃銅紐扣並排放在桌上。一枚帶血,一枚嶄新,邊緣都刻著相同的船錨紋路。
“這是趙山河公司的標誌。”林隊的手指在紐扣上摩挲,“三年前幽靈船案的受害者,都是拒絕和趙山河合作的船主。老周查到的,恐怕不隻是一場簡單的爆炸案。”
蘇晚突然想起線人臨死前說的話:“暗河……他們在暗河裡運東西……”她猛地抓住林隊的手腕:“暗河不是比喻,是真的!城西有一條廢棄的地下河,連接著港口和趙山河的私人碼頭!”
林隊立刻起身,卻被護士攔住:“病人需要留院觀察!”
“來不及了。”蘇晚扯掉輸液管,抓起桌上的紐扣,“疤臉說要給我‘戴紐扣’,那是他們處理異己的方式——把人扔進暗河,紐扣沉底,就再也找不到了。”
深夜的地下河入口藏在一家倒閉的水產店後巷,林隊帶著三名警員和蘇晚蹚著齊膝的汙水往裡走。手電筒的光掃過岩壁,上麵布滿了指甲抓撓的痕跡,像是無數冤魂的控訴。
“聽。”蘇晚突然停住腳步,水流聲中夾雜著微弱的馬達聲。他們順著聲音往前走,轉過拐角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昏暗的河道裡,一艘黑色貨船正緩緩行駛,甲板上堆滿了蓋著帆布的箱子。林隊舉起相機,剛要按下快門,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槍聲。一名警員應聲倒地,鮮血在汙水裡暈開,像一朵詭異的花。
“是趙山河的人!”林隊大喊著掏出手槍,卻被蘇晚猛地按下。她指了指貨船的方向,隻見疤臉站在船頭,手裡拿著一個遙控器,拇指正按在紅色按鈕上。
“彆動!”疤臉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這艘船上裝的是硝化甘油,你們敢開槍,這裡就會變成廢墟。”
林隊的額頭滲出冷汗,他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警員,又看向蘇晚。她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舉起手裡的黃銅紐扣:“趙山河讓你給我的禮物,我收到了。但我有個問題——三年前那個女屍,是不是你殺的?”
疤臉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他突然舉起槍對準蘇晚:“不該問的彆問!”
就在這時,貨船的船艙突然傳來巨響,帆布被炸開,裡麵的箱子散落一地。林隊趁機撲向疤臉,兩人扭打在一起。蘇晚抓起地上的手電筒,朝船艙跑去,卻在門口撞見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他的衣領上,彆著三枚黃銅紐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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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蘇晚的聲音發顫。
男人緩緩轉身,臉上戴著一張銀色麵具。他抬起手,將一枚紐扣扔在蘇晚腳邊:“老周、你、還有林隊,今天都會變成暗河裡的石頭。”
蘇晚突然想起照片上的背影,她猛地掏出手機,打開三年前的案宗照片——照片上女屍的左手腕,有一道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疤痕。
“是你……”蘇晚的心臟狂跳,“三年前的女屍,是我的雙胞胎姐姐!”
麵具男突然笑了,笑聲在河道裡回蕩:“你終於想起來了。當年你姐姐發現了我們運毒的秘密,現在,該輪到你了。”
他舉起槍,蘇晚閉上眼睛的瞬間,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槍聲。麵具男踉蹌著倒下,麵具摔在地上,露出一張和趙山河一模一樣的臉——隻是眼角多了一道刀疤。
“是雙胞胎。”林隊的聲音傳來,他按住流血的胳膊,“趙山河有個雙胞胎弟弟,三年前的幽靈船案,主謀是他。”
蘇晚看著地上的屍體,突然注意到他的右手——少了一根食指,和老周爆炸現場發現的斷指完全吻合。
警笛聲從遠處傳來,陽光透過地下河的通風口照進來,照亮了水麵上漂浮的黃銅紐扣。蘇晚撿起一枚,放進姐姐的骨灰盒裡,淚水滴在紐扣上,暈開了上麵的血跡。
林隊站在她身後,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趙山河的弟弟已經招了,暗河裡還藏著十幾具屍體,都是這些年被他們滅口的人。”
蘇晚抬頭看向陽光,突然覺得迷霧終於散去。但她的指尖還殘留著紐扣的冰冷,像是在提醒她——有些黑暗,即使被照亮,也會在心底留下永遠的陰影。
遠處的警笛聲越來越近,蘇晚握緊手裡的紐扣,轉身走向出口。她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場迷霧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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