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林硯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拿出那張從德仁堂找到的舊賬本,借著台燈的光,仔細看著那個畫在“斷腸草”賬目旁的符號——“仁”字右邊加一道彎鉤,像是個殘缺的“命”字。這個符號,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突然,他想起去年破獲的一個製毒案,案發現場的牆上也畫過類似的符號,當時警方推測是某個犯罪團夥的標記。難道這次的案子,和那個團夥有關?
林硯猛地坐起身,翻出手機裡的舊檔案,點開那張標記照片——照片上的符號,和賬本上的幾乎一模一樣,隻是“仁”字的左邊多了一點。當時那個團夥的頭目叫“影哥”,被捕後一直不肯開口,後來在獄中“意外”身亡,案子也就成了懸案。
難道這次古鎮的毒案,是“影哥”的餘黨在作祟?祠堂裡藏著的,會不會就是他們的製毒窩點?
林硯的心裡泛起一陣寒意。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古鎮,恐怕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毒巢,而他們,正一步步走進對方設好的陷阱裡。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古鎮的青石板路上,驅散了些許寒意。林硯和蘇曉帶著工具,往鎮西的祠堂走去。路上的行人很少,偶爾有人路過,也是匆匆忙忙地低著頭,像是怕撞見什麼。
快到祠堂時,林硯注意到路邊的草叢裡,有一串新鮮的腳印,尺碼和昨天巷口看到的一致,都是四十二碼的男鞋,鞋底有明顯的防滑紋路。看來,那個穿灰布衫的人,今早也來過這裡。
祠堂的大門是兩扇朱漆木門,上麵的銅環已經生鏽,門楣上的“周氏祠堂”四個字,被風雨侵蝕得模糊不清。林硯推了推木門,門軸發出“嘎吱”的聲響,像是很久沒被打開過。
走進祠堂,一股濃重的黴味撲麵而來,夾雜著淡淡的塵土氣息。祠堂裡很暗,隻有幾縷陽光從屋頂的破洞裡漏下來,照亮了空中飛舞的塵埃。正中間是一個供桌,上麵擺著幾個破舊的牌位,牌位前的香爐裡,插著幾根早已熄滅的香,香灰堆得很高。
蘇曉拿出手電筒,四處照了照。祠堂的兩側擺著一些舊家具,有椅子、桌子,還有一個掉了腿的櫃子,上麵蒙著厚厚的灰塵。“林隊,這裡看著不像有人來過啊。”
林硯沒說話,目光落在供桌的桌腿上。桌腿上有一道新鮮的劃痕,像是被什麼東西刮過,而且劃痕旁邊,沾著一點黑色粉末——和德仁堂找到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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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用鑷子夾起一點粉末,又看了看供桌的桌麵。桌麵是青石做的,上麵刻著一些模糊的花紋,靠近邊緣的地方,有一個圓形的凹槽,大小和昨天在德仁堂抽屜裡看到的木牌差不多。
“蘇曉,你看這裡。”林硯指了指那個凹槽,“昨天周老栓說,那個穿灰布衫的人讓他提‘祠堂’,說不定關鍵就在這個凹槽裡。”
蘇曉湊過來,用手電筒照了照凹槽:“會不會是要把什麼東西放進去?比如……那個木牌?”
林硯點點頭,站起身,四處打量著祠堂。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供桌後麵的牆上。牆上掛著一幅破舊的字畫,畫的是古鎮的全景,下麵題著“光緒二十三年”的字樣。他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字畫的邊緣,發現字畫的一角是鬆動的,像是能掀開。
他小心地掀開字畫,後麵的牆上露出一個暗格,暗格裡放著一個巴掌大的木牌,木牌上刻著的符號,正是賬本上那個“仁”字加彎鉤!
“找到了!”蘇曉興奮地低呼一聲。
林硯拿起木牌,仔細看了看。木牌是桃木做的,上麵的符號刻得很深,邊緣很光滑,顯然是經常被人觸摸。他走到供桌前,將木牌對準那個圓形凹槽,輕輕放了進去。
“哢噠”一聲輕響,供桌突然微微震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向一側移動,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下麵有幾級石階,延伸到黑暗裡。
一股陰冷的風從洞口吹出來,帶著淡淡的苦杏仁味,和之前在德仁堂聞到的一樣。
“林隊,這裡麵……”蘇曉的聲音有點發顫,手電筒的光往洞裡照去,隻能看到幾級石階,再往下就是一片漆黑。
林硯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走,進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石階往下走。石階很潮濕,上麵長著青苔,走起來很滑。越往下走,那股苦杏仁味越濃,而且還多了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劑味,像是乙醚。
走了大概十幾級石階,眼前突然開闊起來,是一個地下石室。石室的牆壁上掛著幾盞油燈,燈芯是滅的,角落裡堆著幾個大陶罐,陶罐旁邊放著一些玻璃器皿,裡麵裝著綠色的液體,正是之前檢測出的斷腸草提取物。
“果然是製毒窩點!”蘇曉壓低聲音,拿出相機,開始拍照取證。
林硯的目光掃過石室的四周,突然停在石室儘頭的一道門上。那道門上刻著一個完整的符號——“仁”字左右各加一道彎鉤,像是一個完整的“命”字。
他走過去,推了推那道門,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門後是一間更小的石室,裡麵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筆記本,還有幾張寫滿了字的紙。
林硯拿起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麵寫著“影宗製毒記錄”幾個字。“影宗?”他皺了皺眉,看來這個犯罪團夥的名字,叫“影宗”。
筆記本裡記錄的,都是製毒的配方和流程,其中就有“黑灰毒”的製作方法——用斷腸草、腐心花、朱砂混合,再加入氰化物,製成黑色粉末,遇水即溶,無色無味,服下後三分鐘內就能致人死亡。
“太狠了……”蘇曉湊過來看了一眼,忍不住咋舌。
林硯繼續往下翻,突然,他看到了一張名單,上麵寫著幾個名字,第一個就是“王福生”,後麵標注著“發現賬目,已處理”,第二個是“周老栓”,標注著“知情,可控製”,第三個……是“蘇曉”?
林硯的心猛地一沉,剛想提醒蘇曉,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既然來了,就彆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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