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密道,便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雨後的竹子帶著清新的水汽,竹葉上的水珠滴落下來,砸在青石小徑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林硯秋、蘇晚和沈驚鴻沿著小徑往前走,沈驚鴻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卻依舊走在最前麵,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按照老仆的說法,往南走就能到落霞穀,可這竹林一眼望不到頭,我們該怎麼走?”蘇晚望著前方密密麻麻的竹子,有些擔憂地說。
林硯秋摸了摸懷裡的血玉令,忽然感覺到一絲微弱的暖意,她順著暖意的方向望去,隻見不遠處的竹林裡,有一片楓葉正從竹縫中探出來,紅色的楓葉在翠綠的竹林裡格外顯眼。她心中一動,快步走過去,發現那楓葉是從一棵小楓樹上掉下來的,而小楓樹的樹乾上,刻著一個小小的“林”字。
“你們看這裡!”林硯秋招呼蘇晚和沈驚鴻過來,“這樹乾上有我林家的標記,說不定是先祖留下的引路記號。”
沈驚鴻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那個“林”字,又摸了摸樹乾的年輪:“這棵樹至少有二十年了,應該是當年有人特意種在這裡的。我們順著有楓葉的方向走,說不定就能找到落霞穀。”
三人沿著有楓葉的方向前行,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竹林漸漸稀疏起來,前方出現了一片開闊的山穀,山穀裡種滿了楓樹,此時雖未到深秋,楓葉卻已經紅了大半,遠遠望去,像是一片燃燒的火海,“落霞穀”三個字,果然名不虛傳。
穀口有一間小小的木屋,木屋前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穿著粗布衣衫,手裡拿著一把竹編的扇子,正坐在石凳上閉目養神,旁邊的石桌上放著一壺熱茶,茶香嫋嫋,與穀中的楓香混在一起,格外怡人。
“請問老人家,這裡可是落霞穀?”林硯秋走上前,恭敬地問道。
老人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眼睛渾濁卻有神,他看了看林硯秋,又看了看蘇晚和沈驚鴻,目光在林硯秋的衣襟處停留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你們是來找血玉令的吧?”
林硯秋心中一驚,沒想到老人一開口就提到了血玉令。她點了點頭,從衣襟裡掏出血玉令,遞到老人麵前:“老人家,我們是為了太傅案的真相而來,還請您告知我們,這血玉令和落霞穀,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老人接過血玉令,輕輕摩挲著上麵的雲紋,眼神裡滿是複雜的情緒,有悲傷,有憤怒,還有一絲欣慰:“二十年了,終於有林家的後人來了。姑娘,你可知這血玉令的來曆?”
林硯秋搖了搖頭:“還請老人家賜教。”
“這血玉令,是前朝太傅親手打造的,一共兩枚,一枚給了他的長子,另一枚給了你的祖父,林靖遠大人。”老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在訴說一段塵封的往事,“二十年前,太傅遭人陷害,以‘通敵叛國’的罪名被滿門抄斬,你祖父是主審官之一,他知道太傅是被冤枉的,卻無力回天,隻能暗中將太傅的幼子和一些忠良之後救了出來,藏在了這落霞穀裡。”
“什麼?”林硯秋震驚地看著老人,“我祖父他……他不是幫凶,而是在救人?”
老人點了點頭,歎了口氣:“你祖父也是身不由己。當年陷害太傅的是當今陛下的舅舅,丞相李嵩。李嵩忌憚太傅的威望,怕他阻礙自己的奪權之路,便偽造了通敵的證據,買通了朝中的官員,連陛下都被蒙在鼓裡。你祖父若是不按李嵩的意思判案,不僅救不了太傅,還會連累林家滿門。他隻能表麵上附和李嵩,暗地裡卻用自己的勢力保護忠良之後。”
蘇晚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這麼說,竹軒先生說的‘忠魂泣血’,就是指太傅和那些被冤殺的忠良?”
“正是。”老人將血玉令還給林硯秋,“竹軒先生是太傅的門生,這些年一直在外麵收集李嵩的罪證,想為太傅翻案。他找到你,是因為隻有林家的後人,才能用血玉令打開忠魂陵的大門。”
“忠魂陵?”沈驚鴻疑惑地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忠魂陵在落霞穀的深處,是你祖父當年為太傅和那些忠良修建的陵墓,裡麵不僅葬著他們的骨灰,還藏著李嵩通敵叛國的證據,以及一枚兵符。”老人站起身,指了指穀中最深的那片楓樹林,“那片楓樹林後麵,就是忠魂陵的入口。不過,要打開入口,必須用林家後人的血,配合血玉令才行。”
林硯秋握著血玉令的手微微顫抖,她終於明白了祖父臨終前的話,“守住本心,莫查舊事”,不是因為祖父是幫凶,而是因為他知道,一旦舊事重提,林家會麵臨滅頂之災。可如今,她已經沒有退路了,為了祖父的清白,為了那些冤死的忠良,她必須打開忠魂陵,拿出證據,讓李嵩受到應有的懲罰。
“老人家,我願意打開忠魂陵。”林硯秋堅定地說,“隻是,玄鐵衛已經盯上我們了,他們肯定不會讓我們順利拿到證據的。”
老人微微一笑:“姑娘放心,落霞穀有先祖設下的陣法,外人進來容易,出去難。玄鐵衛若是敢闖進來,定讓他們有來無回。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李嵩老奸巨猾,說不定會派更多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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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老人轉身走進木屋,很快拿出一件黑色的披風,遞給林硯秋:“這件披風是用楓蠶絲織成的,水火不侵,還能隱藏氣息,你穿上它,等會兒打開忠魂陵的時候,能少些危險。”
林硯秋接過披風,感激地說:“多謝老人家。”
“我們現在就去忠魂陵吧,事不宜遲。”沈驚鴻說道,他的傷口雖然還疼,但已經沒有大礙,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到證據,揭穿李嵩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