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林硯秋便跟著老婦人出了山洞。老婦人給了她一個布包,裡麵裝著幾個麥餅和一包解毒的草藥,又指了指前方的小路:“順著這條路走,半個時辰就能到廢棄驛站,你的朋友應該在那裡等你。”
林硯秋接過布包,深深鞠了一躬:“多謝老人家,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機會,硯秋定當報答。”
老婦人笑著擺了擺手:“姑娘不必客氣,老身隻是做了該做的事。記住,到了京城,若遇到難處,可去城南的‘清風茶館’,找掌櫃的報‘竹軒’二字,他會幫你。”
林硯秋點點頭,轉身朝著驛站的方向走去。小路兩旁的楓樹漸漸稀疏,前方出現了一座破敗的驛站,驛站的木門虛掩著,屋簷上的瓦片掉了大半,露出裡麵發黑的梁木。
“硯秋!”沈驚鴻的聲音從驛站裡傳來,他快步走出門,看到林硯秋安然無恙,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多虧了一位老婦人幫忙。”林硯秋走進驛站,蘇晚正坐在一張破桌前,整理著卷宗,“你們怎麼樣?周烈沒有回來搜山吧?”
“沒有,他大概還在山裡追你呢。”蘇晚放下卷宗,遞給林硯秋一碗熱水,“我們在驛站裡發現了些東西,你快來看看。”
林硯秋接過熱水,走到桌前,隻見桌上放著一枚生鏽的銅符,符上刻著“靖遠”二字——那是她祖父林靖遠的字。銅符旁邊,放著一張泛黃的紙,紙上是祖父的筆跡,寫著幾行字:“嵩賊毒計,太傅蒙冤,餘雖主審,實乃無奈。藏兵符於霞穀,待林家後人,攜證入京,除賊安邦。驛站暗格,有寒骨散解藥,及餘當年手記。”
“暗格?”林硯秋眼睛一亮,立刻在驛站裡四處尋找。驛站的牆角有一塊鬆動的青磚,她用力將青磚摳出來,裡麵果然有一個暗格,暗格裡放著一個木盒。
打開木盒,裡麵有一個瓷瓶,一張厚厚的手記,還有一枚與血玉令相似的玉佩——這枚玉佩是白色的,沒有血點,邊緣同樣刻著右旋的雲紋。蘇晚拿起瓷瓶,打開聞了聞:“這是寒骨散的解藥!驚鴻,你有救了!”
沈驚鴻接過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仰頭吞下。片刻後,他肩膀上的青紫色漸漸褪去,臉上也恢複了些血色:“好多了,這解藥果然有效。”
林硯秋拿起祖父的手記,仔細讀了起來。手記裡詳細記錄了二十年前太傅案的經過:當時李嵩偽造了太傅與北狄勾結的密信,買通了朝中的官員,甚至用林家滿門的性命威脅林靖遠,讓他主審此案。林靖遠無奈之下,隻能判太傅滿門抄斬,卻在暗中用掉包計救了太傅的幼子,將他藏在落霞穀,又將兵符和罪證也藏在那裡,等待日後有機會翻案。
“原來祖父一直都在忍辱負重。”林硯秋的眼淚滴在手記上,暈開了墨跡,“他不是幫凶,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忠良,守護著大胤。”
蘇晚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你祖父是英雄,你現在帶著證據和兵符入京,就是在完成他的遺願。”
沈驚鴻拿起那枚白色的玉佩,與林硯秋的血玉令放在一起,突然發現兩枚玉佩的雲紋能完美拚接:“這兩枚玉佩合在一起,應該就是打開忠魂陵最後一道門的鑰匙。不過現在我們有了手記和卷宗,這些已經足夠作為證據了。”
“我們什麼時候入京?”林硯秋收起手機,眼神堅定。
“現在就走。”沈驚鴻站起身,玄鐵劍歸鞘,“趁周烈還沒從山裡出來,我們儘快混入京城。我在禁軍中還有些親信,可以幫我們聯係禦史台的官員——禦史台的王禦史當年是太傅的門生,為人正直,肯定願意幫我們呈遞證據。”
三人收拾好東西,走出驛站。此時天已大亮,陽光透過楓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們沿著小路往京城方向走,走了大約一個時辰,便看到了京城的城牆。
京城的城門處戒備森嚴,玄鐵衛的士兵正在逐一檢查進城的人,城門上還貼著一張告示,上麵畫著林硯秋、沈驚鴻和蘇晚的畫像,寫著“懸賞捉拿逆黨,若有知情不報者,與逆黨同罪”。
“怎麼辦?城門查得這麼嚴,我們根本進不去。”蘇晚壓低聲音說。
沈驚鴻皺了皺眉,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輛運糧的馬車,馬車旁的車夫穿著禁軍的服飾。他眼睛一亮:“我有辦法了。”
他拉著林硯秋和蘇晚躲到路邊的草叢裡,從懷中掏出一枚禁軍的令牌,朝著馬車揮了揮。車夫看到令牌,立刻趕著馬車過來,低聲問道:“沈副統領,您怎麼會在這裡?城門上的告示……”
“彆多問。”沈驚鴻壓低聲音,“我們有要事入京,需要借你的馬車用用。你去前麵的茶攤等我,一個時辰後,我會派人給你送十兩銀子。”
車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好,副統領放心,馬車你們用。”
沈驚鴻將林硯秋和蘇晚藏進馬車的糧袋裡,自己則換上車夫的衣服,趕著馬車朝著城門走去。城門處的玄鐵衛看到是禁軍的馬車,隻是隨意檢查了一下,便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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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入京城,街上人來人往,熱鬨非凡,與城外的緊張氣氛截然不同。林硯秋躲在糧袋裡,能聽到外麵小販的叫賣聲,孩子們的嬉笑聲,心中卻無比沉重——這座繁華的京城,表麵上太平盛世,暗地裡卻藏著李嵩這樣的奸賊,藏著無數的冤屈。
馬車在一條僻靜的小巷停下,沈驚鴻將林硯秋和蘇晚從糧袋裡拉出來:“這裡是我親信的住處,我們先在這裡躲幾天,等聯係上王禦史再說。”
三人走進小巷深處的一座小院,小院裡種著幾棵梧桐樹,樹下放著一張石桌。沈驚鴻的親信叫趙虎,是禁軍的一名校尉,他看到沈驚鴻,立刻迎了上來:“副統領,您可算回來了!丞相這幾天一直在找您,說您勾結逆黨,要革您的職呢!”
“我知道。”沈驚鴻坐下,喝了一口趙虎遞來的茶,“趙虎,你幫我聯係一下王禦史,就說我有太傅案的重要證據,想跟他見一麵。”
趙虎臉色一變:“太傅案?副統領,那可是當年的大案,丞相一直盯著呢,您這……”
“這是為了大胤的江山社稷。”沈驚鴻打斷他的話,語氣堅定,“你若不願幫我,我不怪你,但我必須要讓李嵩的罪行公之於眾。”
趙虎沉默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好,副統領,我幫您。我現在就去禦史台找王禦史,你們在院裡等著,千萬不要出去。”
趙虎離開後,小院裡恢複了平靜。林硯秋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梧桐樹,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趙虎能順利聯係上王禦史,希望他們能儘快將證據呈遞給陛下,希望那些冤死的忠魂,能早日得到安息。
而此時的丞相府中,李嵩正坐在書房裡,聽著周烈的彙報。周烈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丞相,屬下無能,讓林硯秋跑了,還讓沈驚鴻和蘇晚也不見了蹤影。”
李嵩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語氣平淡:“跑了就跑了,反正他們也進不了京城。就算進了京城,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你現在去城門處,告訴守衛,加大搜查力度,尤其是禁軍的馬車,一定要仔細檢查。另外,去查查沈驚鴻在京城裡的親信,一旦發現他們的蹤跡,立刻彙報。”
“是,屬下遵命!”周烈站起身,躬身退下。
李嵩走到窗邊,望著京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靖遠,你的後人想翻案?真是不自量力。這大胤的江山,終究是我的。”
小院裡,林硯秋還在祈禱著。她不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朝著他們逼近。趙虎在去禦史台的路上,已經被李嵩的暗衛盯上,而他們藏身的小院,也即將被玄鐵衛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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