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沈硯之便帶著賬本和書信,再次前往知府衙門。這一次,他沒有單獨麵見知府,而是直接讓人召集了江南各州府的主要官員,連同漕運司、鹽運司的官員也一並請了過來。
大堂之上,官員們分列兩側,神色各異。趙懷安也被“請”了過來,他看到沈硯之時,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卻依舊強作鎮定,對著沈硯之拱了拱手:“沈禦史今日又召集我等,不知有何要事?”
沈硯之沒有廢話,直接將賬本和書信放在案上,對知府道:“知府大人,請你傳看這些東西,讓諸位大人都看清楚,趙大人究竟做了些什麼!”
知府心中忐忑,卻也不敢違抗,隻能讓衙役將賬本和書信分發給眾人。官員們傳閱著,臉色漸漸變得凝重,有人麵露震驚,有人則眼神閃爍,看向趙懷安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異樣。
“趙懷安,你勾結靖南王,私售邊境軍糧,貪墨鹽稅漕款共計百萬兩白銀,這些賬本和書信便是鐵證,你還敢狡辯嗎?”沈硯之的聲音在大堂上回蕩,字字鏗鏘。
趙懷安看著那些熟悉的字跡和賬本,臉色慘白如紙,卻仍不死心:“這都是偽造的!是沈禦史找人仿造我的筆跡,故意陷害我!那些賬房和護衛也都是被他收買的,他們的證詞不能作數!”
“是不是偽造的,一驗便知。”沈硯之看向一旁的文書房主事,“主事大人乃是書法大家,且熟悉各級官員的筆跡,不如請你當眾驗看這些書信的真偽。”
文書房主事連忙上前,拿起書信仔細查看,又對比了趙懷安平日裡的奏折手稿,片刻後,他躬身道:“回沈禦史、知府大人,這些書信上的字跡與趙大人的筆跡完全一致,絕非偽造,而且書信上的火漆也是趙府專用的,錯不了。”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了趙懷安的心上。他踉蹌後退一步,差點摔倒,口中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就在這時,堂外傳來一陣喧嘩,秦風領著幾個人走了進來,正是密信上提到的賬房先生和兩名護衛。“大人,這幾位便是趙府的賬房和護衛,他們願意出麵作證。”
賬房先生率先上前,跪在堂前,聲音顫抖卻清晰:“啟稟各位大人,小人是趙府的總賬房,賬本上的記錄都是小人親手所寫,趙大人每年都會將貪墨的銀兩分給靖南王一半,用來換取靖南王的庇護。上次漕運沉船,是趙大人讓人偽裝成水匪乾的,目的是掩蓋軍糧被調包的真相。”
兩名護衛也跟著跪下,證實了賬房先生的話,還補充道:“小人等親眼看到趙大人將軍糧運到靖南王的私兵營地,還看到他與靖南王的使者在府中密談。昨日沈禦史夜探趙府,趙大人還讓我們設下埋伏,想要殺人滅口。”
鐵證如山,證詞確鑿,趙懷安再也無法抵賴。他癱軟在地,麵如死灰,口中不斷念叨著:“我完了……我徹底完了……”
知府見狀,立刻下令:“來人啊,將趙懷安拿下,打入大牢,聽候發落!同時封鎖趙府,查抄所有家產,抓捕其餘涉案人員!”
衙役們上前,將趙懷安五花大綁。趙懷安被押走時,突然轉頭看向沈硯之,眼中充滿了怨毒:“沈硯之,你彆得意!就算我完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靖南王不會放過你的!”
沈硯之神色不變,冷聲道:“靖南王若真有謀逆之心,本官也一樣會奏請陛下,將他繩之以法!”
官員們看著這一幕,有人鬆了口氣,有人則憂心忡忡——靖南王是藩王,手握重兵,沈硯之扳倒趙懷安,無疑是得罪了靖南王,此事恐怕不會就這麼輕易結束。
散堂後,知府找到沈硯之,神色擔憂地說:“沈禦史,趙懷安口中的靖南王可不是好惹的。他手握江南三州的兵權,向來囂張跋扈,如今你扳倒了他的人,他恐怕會借機生事啊。”
“我知道。”沈硯之點頭,“但此事關乎朝廷安危,就算他再厲害,我也不能退縮。知府大人,還請你儘快將趙懷安的供詞和這些罪證整理好,隨我一同上奏陛下。另外,查抄趙府時,若發現與靖南王相關的其他罪證,務必妥善保管,不可遺漏。”
知府連連應下:“沈禦史放心,本官定當辦妥。”
接下來的幾日,江南城一片風聲鶴唳。衙役們查抄了趙府,搜出了大量的金銀珠寶和兵器,還抓捕了二十多名涉案官員和趙府的親信。趙懷安在大牢中受儘酷刑,終於鬆口,供出了更多靖南王的罪證——靖南王不僅私購軍糧,還暗中招兵買馬,打造兵器,意圖在三年內起兵謀反。
沈硯之將所有罪證整理妥當,打算親自押送趙懷安和罪證回京。出發前一日,蘇影突然來報:“大人,我發現靖南王的私兵營地最近活動頻繁,而且有不少陌生的江湖人士潛入了江南城,看樣子是衝著我們來的。”
“看來靖南王是想在半路截殺我們,銷毀罪證,殺人滅口。”沈硯之沉聲道,“秦風,你立刻挑選五十名精銳護衛,明日隨我一同上路。蘇影,你暗中隨行,負責探查前路的危險,若有異動,立刻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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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領命而去,沈硯之則連夜寫下一封密信,派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稟報陛下靖南王的謀反意圖,請求陛下派兵支援。
次日清晨,沈硯之帶著護衛,押著趙懷安,踏上了回京之路。隊伍沿著官道前行,一路戒備森嚴。起初幾日,倒是風平浪靜,沒有遇到任何異常。可走到離江南邊境不遠的黑石坡時,前方突然殺出一群黑衣人,為首的正是那日在趙府阻攔他們的黑衣高手。
“沈硯之,把人犯和罪證留下,饒你不死!”黑衣高手手持長刀,眼神冰冷。
“休想!”秦風大喝一聲,領著護衛衝了上去。雙方立刻展開激戰,黑衣人身手矯健,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死士,護衛們雖奮勇抵抗,卻也漸漸落了下風。
蘇影從暗處射出幾枚銀針,擊中了幾名黑衣人,緩解了護衛們的壓力。她衝到沈硯之身邊:“大人,對方人太多,我們快撤!”
沈硯之點頭,示意護衛們掩護,自己則押著趙懷安朝一旁的山林退去。黑衣高手見狀,立刻撇下秦風,朝著沈硯之追來。“攔住他!”蘇影揮劍擋住黑衣高手,兩人纏鬥在一起。
沈硯之押著趙懷安在山林中狂奔,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突然,趙懷安猛地用力,掙脫了沈硯之的束縛,朝著一旁的懸崖跑去。“沈硯之,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沈硯之心中一驚,立刻追了上去:“趙懷安,你彆跑!”
就在趙懷安快要衝到懸崖邊時,一道身影突然從旁邊的樹林中竄出,一腳將趙懷安踹倒在地。沈硯之定睛一看,竟是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胸前繡著三品補子,神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