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方法當然可以。但是問題在於更基本的地方。想要定義物理法則,你得先有一套數學係統才行。我舉個例子,你可以定義光速是每秒三十萬公裡。但是,三十是什麼?一是什麼?二又是什麼?數學的本質是什麼?你如何定義數學,來讓你創造宇宙的這個係統理解數學?你得先定義了一,二,以及更多的數字,構建出整個數學體係,才能夠構建物理法則。也就是說,數學比物理要更為基礎。可是問題在於,目前通觀數學界,沒有一個數學家在真正意義上弄懂了數學的本質是什麼。為什麼會存在一?為什麼會存在二?這些看似最本質的東西,才是最難的。”
葉靜雯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迷糊,她歪了歪腦袋,道:
“那該怎麼辦啊?如果連數學……都不能定義的話,那麼數量方麵的東西,就完全不行了啊?”
我微微一笑:
“沒錯,從這個角度來說,數量方麵,已經無法定義了。所以,我們得從‘性’的角度來構建數學。”
我繼續道:
“數學首先是公理,然後是定理,之後才是定律,比如皮亞諾公理,本質上就是一套人類在經驗上默認,不證自明的數學公理,我們沒有辦法追問為什麼‘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因為這就是公理,這是經驗告訴我們的。當然,數學最早期的研究是從幾何出發的,在牛頓之前,所有的科學家用的數學方法,基本都是幾何方法。但是幾何方法,有一個最本質到可笑的問題,那就是……‘點’是什麼?”
“‘點’是什麼?”葉靜雯喃喃地道。
“對。點的定義是什麼?”我笑道,“為什麼會存在‘點’這個概念?粗略理解,‘點’是在數學空間內無限小的一個坐標位。可是一旦涉及到無限,數學總往往會崩潰。比如如果把‘點’定義為空間內的坐標,那麼,就必須要先定義空間,可是在數學裡,空間其實就是集合,集合就是無數個子元素構成的……所以,集合就是點構成的。你一旦這麼想,就會發現……”
“繞回來了?!”葉靜雯恍然大悟。
“對,繞回來了。”我點點頭,笑著道,“如果用空間坐標來定義點,就會出現必須先用點定義空間的循環論證怪圈。所以數學的基礎,其實就根本無法變得牢靠了。如果連點都無法定義,那麼‘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這個公理,就更不牢靠了。”
葉靜雯撓了撓頭,道:
“那該怎麼定義點呢?不行,快要瘋了,怎麼都想不通了!”
我笑著道:
“其實這種時候,我可以用哲學的方式來對‘點’定性。點,就是‘存在’。”
“可是……什麼是存在?”葉靜雯喃喃地道,“天啊,我真快瘋了!數學的基礎,變成哲學了?這樣下去,是不是會變成玄學啊?!”
我笑道:
“的確是差不多了。‘存在’這個概念,我可以定性為兩點:第一,‘可比較性’是存在的基礎,第二,全同等於一。”
“嗯,我也開始好奇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呢?”秦淑雅微笑著上前來問道。
我笑道:
“這麼說吧,如果沒有外在客觀的世界,那麼,就沒有我們的自我,自己是看不見自己的後腦勺和自己的臉的,所以所謂的自我,其實從主觀角度來看,就是不斷移動的外在環境而已,因此如果沒有外在環境,自然沒有自我的存在。就像沒有兩根筷子對比,就不分左和右。沒有蘋果,就對比不了蘋果和香蕉的差異。可比較性,是數學的基礎。這是比序列更基礎的一種性質。隻有可比較了,才有一和二的區分。”
秦淑雅想了想,道:
“嗯,這我大概理解咯……可是全同等於一,一即一切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伸手指向了希爾伯特空間的窗口,道:
“你們看,這是宇宙中兩個反向運動的原子核,它們的電荷、質量、半徑、自旋、磁矩、電四極矩、宇稱、統計性等不同。”
窗口之中出現了兩個向著不同方向呈現出一定夾角運動的原子核,但是,在我的模擬操控之下,這兩個原子核的信息,卻出現了變化。
“但是,如果我把這兩個原子核的電荷、質量、半徑、自旋、磁矩、電四極矩、宇稱、統計性等基本物理量慢慢調整,那會怎麼樣呢?”我笑起來。
葉靜雯和秦淑雅等人屏氣凝神,靜靜地看著畫麵中的兩個原子核開始漸漸改變基本的物理量,出現了變化。
隨著這兩個原子核的電荷、質量、半徑、自旋、磁矩、電四極矩、宇稱、統計性等基本物理量都趨向於一致時,神奇的畫麵出現了。
兩個原子核開始漸漸靠近,它們的動量、質量、自旋速度開始漸漸變得同步,而到了最後——
“合並成一個了!”葉靜雯驚呼道。“兩個原子核,變成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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