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的白光吞噬一切時,陸彥秋感覺自己的意識像被狂風撕碎。緊隨其後的巨響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衝擊波卷起的碎石擦過胳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傷口,灼熱的氣浪嗆得她劇烈咳嗽,嘴裡滿是硝煙與焦糊的味道。
她下意識蜷縮身體躲在金屬廢墟後,看著原本支撐“蜂巢”的混凝土穹頂成片塌陷,燃燒的電纜帶著火星砸向地麵,發出“滋滋”的聲響,原本冰冷的金屬壁被火焰烤得發燙,連呼吸的空氣都帶著灼痛感。
左腿傳來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她伸手摸向腿根,指尖觸到黏膩的血液,才發現一塊小臂粗的變形金屬板正死死壓在小腿上,板身邊緣的斷口還在滲著高溫,燙得她皮膚發麻。
額頭上的血順著臉頰滑落,糊住了右眼視線。她用手背胡亂擦了擦,混亂的記憶碎片突然在腦海裡炸開:白薇站在主控台前按下格式化按鈕的決絕背影、臨照掌心嵌著體溫計碎片滲血的模樣、技術員把通訊器塞進她口袋時顫抖的手,還有父親筆記裡“保護小秋”的字跡。
這些畫麵像細密的針,紮得她心臟發疼,也讓她攥緊了口袋裡的加密存儲器——那是白薇用命換來的“守夜人”最後希望,絕不能跟著這片焦土一起毀滅。
她深吸一口氣,忍著小腿的劇痛,伸手摸索金屬板的邊緣,指尖觸到一道細小的裂縫——是剛才衝擊波撞擊時留下的。她咬著牙,用沒受傷的右腿撐住地麵,左手扣住裂縫處,一點點發力撬動。
每一次發力,小腿的傷口都像被撕裂般疼,冷汗順著脊梁往下淌,浸濕了後背的衣服。她的指甲在金屬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直到“哢嚓”一聲輕響,金屬板終於被撬開一道足夠她抽出腿的縫隙。
她小心翼翼地將左腿抽出來,癱坐在滿是碎渣的地麵上劇烈喘息,小腿上的傷口又滲出新的血珠,染紅了褲腿。這時她突然想起臨照之前給她包紮劃傷時的樣子,指尖輕柔地塗著止血凝膠,還輕聲問“這裡疼不疼”,眼眶忍不住發熱。
休息了大約五分鐘,她扶著旁邊的碎石堆慢慢站起來,左腿一沾地就疼得她倒抽冷氣,隻能用右腿發力,一瘸一拐地朝著空氣流動的方向挪動——有氣流就說明有通往外界的縫隙。
繞過一堆還在燃燒的儀器殘骸,一道被爆炸震開的不規則裂縫出現在眼前。風從裂縫裡吹出來,帶著地下河特有的濕冷腥氣,比廢墟裡彌漫的灼熱空氣清新多了,讓她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
剛要邁步走進裂縫,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濕滑的拖拽聲,還夾雜著類似野獸受傷後的微弱喘息。陸彥秋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手在身邊的碎渣裡胡亂摸索,抓住了一根斷裂的、邊緣鋒利的金屬管,緊緊握在手裡。
她屏住呼吸,借著遠處儀器殘骸燃燒的微弱火光,朝著裂縫深處看去。一個模糊的黑色身影正艱難地向外爬,渾身覆蓋著厚厚的灰燼和乾涸的暗紅色血跡,衣服破爛不堪,一條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是骨折了。
那身影隻能依靠另一條胳膊和膝蓋著地,一點一點地向前拖拽身體,每動一下都伴隨著輕微的悶哼。直到看清對方破爛外套下隱約露出的、熟悉的機械表表帶——那是夜澈母親的遺物,陸彥秋才猛地反應過來,是夜澈!
她再也顧不上警惕,跌跌撞撞地衝過去,蹲在夜澈身邊,輕輕抓住他冰冷的手腕。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脈搏的跳動,雖然微弱,卻真實得讓她想哭——他還活著,真好。
夜澈的左眼依舊一片渾濁血紅,顯然還受著“園丁”力量的殘留影響,但右眼卻在看清她的模樣時,艱難地聚焦,瞳孔裡閃過一絲微弱的光亮。他乾裂的嘴唇翕動著,隻能發出極其沙啞的氣音:“……照…呢…?”
聽到“照”字,陸彥秋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緊,喉嚨發堵。她強忍著眼淚,輕聲說:“臨照她…為了幫我們爭取逃生時間,留在控製中心了。但我們會帶著她的份,好好活下去,絕不會讓她白白犧牲。”
夜澈似乎沒力氣再追問,聽完她的話後,頭輕輕一歪,徹底昏死過去,但即使在昏迷中,他的手指也下意識地攥緊了她的手腕,像是怕再次失去唯一的依靠。
陸彥秋坐在地上,將夜澈的頭輕輕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沒受傷的手輕輕撥開他額前沾滿血汙的頭發。她看到夜澈左眉骨處的疤痕還在微微發燙,突然想起臨照之前說過“這道疤是夜澈爸爸留下的信標,關鍵時候能救命”,心裡突然一緊——或許這疤痕能在後續的逃亡中幫上忙。
她從口袋裡掏出技術員給的黑色通訊器,通訊器外殼上的“守”字被血汙蹭得有些模糊。她按了按開機鍵,屏幕依舊漆黑一片,顯然是在爆炸中受損沒電了,隻能暫時揣回口袋,想著後續找到電源再試試能不能聯係上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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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把通訊器收好,裂縫深處就傳來更多密集的拖拽聲和喘息聲,比剛才更近了。陸彥秋抬頭看向黑暗的裂縫內部,心裡清楚,那些在爆炸中僥幸存活的“花園”造物或變異體,正在朝著有光和空氣的方向靠近,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她扶著夜澈慢慢站起來,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調整姿勢讓他的重量儘量落在自己沒受傷的右肩上。手裡的金屬管被她握得更緊,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堅定——她必須帶著夜澈找到安全的地方。
走了沒多遠,腳下突然碰到一個硬東西。她低頭借著火光一看,是個被遺棄的醫療包,包身有一道裂口,裡麵的止血凝膠和繃帶露了出來。她趕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醫療包撿起來,生怕裡麵的東西掉出來。
打開醫療包,發現裡麵還有三支未開封的止血凝膠和一卷無菌繃帶。她拿出一支止血凝膠,小心地擠在夜澈扭曲胳膊的傷口上,又用繃帶輕輕纏繞固定,動作儘量輕柔,怕弄疼昏迷中的他。
岩壁上有幾處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還能看到殘留的工具劃痕,似乎之前有“守夜人”在這裡活動過。陸彥秋放慢腳步,仔細觀察四周的地麵,希望能找到更多幸存者留下的物資或線索。
突然,她看到前方地麵上有一串淺淺的腳印,腳印朝著裂縫更深處延伸,邊緣還很清晰,看起來留下的時間不長。她心裡升起一絲希望——或許還有其他“守夜人”幸存者,也在朝著這個方向逃亡。
但這份希望很快被警惕取代,“蜂巢”裡還有很多未被銷毀的實驗體,說不定也逃到了這條裂縫裡。她扶著夜澈,沿著腳印慢慢走,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連輕微的水滴聲都不放過,生怕突然出現危險。
空氣裡的腥氣越來越濃,遠處隱約傳來潺潺的水聲。陸彥秋停下腳步,讓夜澈靠在冰冷的岩壁上休息,自己則踮著腳探出頭,小心翼翼地查看前方的情況。隻見裂縫儘頭有一片柔和的微光,水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她返回扶起夜澈,剛走兩步,夜澈突然哼了一聲,手指輕微地動了動。陸彥秋趕緊停下腳步,輕聲呼喚他的名字:“夜澈,你醒了嗎?能聽到我說話嗎?”他沒有回應,隻是呼吸比之前平穩了些,胸口的起伏也更明顯了。
快到裂縫儘頭時,她看到地上散落著幾片深藍色的研究員製服碎片,碎片上還沾著乾涸的暗紅色血跡。她心裡一沉,握緊手裡的金屬管,警惕地走進那片微光——那是一個不大的地下洞穴,洞穴中央有個圓形水潭,幽藍的冷光是從潭水裡發出來的。
水潭邊空無一人,隻有一塊沾著血汙的破布扔在石頭上。陸彥秋扶著夜澈坐在潭邊的平整石頭上,剛想喘口氣,身後突然傳來輕微的“窸窣”聲。她猛地回頭,金屬管已經對準聲音來源,卻發現隻是一隻受驚的小老鼠,正飛快地鑽進石縫裡消失不見。
虛驚一場後,她才注意到水潭的水很清澈,能看到潭底的細小碎石。她用手掬起一點水,試探著摸了摸夜澈乾裂的嘴唇,清涼的水讓他的嘴唇輕輕動了動,似乎在感受水分的滋潤,這讓她心裡稍微安定了些。
她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看著夜澈蒼白卻逐漸恢複血色的臉,又摸了摸口袋裡的加密存儲器。白薇的犧牲、臨照的決絕、技術員的囑托、父親的期望……這些都像沉甸甸的責任,壓在她的肩上。她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念:一定要活下去,把這些都帶出去,不能讓所有人的努力白費。
突然,水潭裡的水麵毫無征兆地微微晃動起來,遠處的裂縫方向傳來隱約的嘶吼聲,還夾雜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陸彥秋猛地站起來,趕緊扶著夜澈就要走——那些“花園”造物已經靠近了,她必須儘快帶著夜澈找到更安全的藏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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