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的那一刻,周圍汙濁的水流似乎都為之微微一滯。
那是一塊銀色的金屬身份牌,即便覆蓋著汙漬,依舊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微弱而執著的光芒。牌子的邊緣已被歲月和腐蝕磨損得有些圓滑,但當她用拇指近乎虔誠地用力擦去正麵的汙垢時,刻印的字跡清晰可見——
“林晚?監護序列:11”。
是她!
是林晚阿姨的身份牌!
巨大的悲傷和一種混雜著希望與痛苦的情感瞬間擊中了陸彥秋,淚水無法控製地湧出,混合著臉上的汙水滑落。她將牌子緊緊攥在手心,仿佛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是連接生與死的紐帶。指尖甚至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幻覺——那冰冷的金屬之下,似乎正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熟悉的溫暖波動,如同母親輕柔的撫摸,又如同臨照最後時刻那36.5c的體溫……是安慰,是鼓勵,是指引……
是林晚阿姨……她在最後……還在用這種方式指引著我們嗎?
這股微弱卻清晰的溫暖波動,似乎也穿透了冰冷的池水,觸及到了昏迷中的夜澈。他左眉骨那道焦黑的疤痕,竟然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仿佛沉睡的火山被外界的星火觸動。
緊接著,陸彥秋清晰地感受到,當她無意識地握著身份牌,將其對準某個特定方向時,掌心那微弱的溫暖波動似乎變得明顯了一些。她下意識地朝那個方向望去——那是池壁的一片區域,覆蓋著厚厚的、正在緩慢蠕動著的、令人作嘔的暗紅色生物基質。
在她目光聚焦,心中強烈祈願的瞬間,奇跡發生了。
那片仿佛有生命的、貪婪的基質,在身份牌散發出的、那微不足道卻蘊含著特定生命波長的溫暖波動掃過時,竟然像是被某種更高優先級的存在命令,或是被純淨的生命力量灼燒般,劇烈地、畏縮地收縮了一下!雖然隻是短暫的一瞬,但足夠讓她看清——基質退縮之後,露出的池壁上,赫然是一個隱蔽的、帶有手動轉輪的圓形閥門輪廓!那金屬表麵雖然同樣鏽蝕,卻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出路!
真的有出路!
是林晚阿姨留下的生路!
希望如同狂野的烈火般瞬間重新點燃了她幾乎凍僵的軀體和靈魂!她不再感到寒冷和疲憊,一股憑空生出的力量支撐著她,拖著夜澈,以一種近乎瘋狂的毅力,向著那個方向奮力前行。池底的殘骸仿佛有了生命般試圖阻礙她,尖銳的物體劃破她早已傷痕累累的小腿,但她渾然不覺,眼中隻有那個閥門。
終於,她抵達了閥門前。那閥門巨大、古老,覆蓋著厚厚的鏽垢,手輪冰冷刺骨。她雙手死死握住鏽死的轉輪,將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上去,用力旋轉!
紋絲不動。
絕望再次攫住了她。
就在這時,她本能地將緊握著林晚身份牌的手,也一起按在了冰冷鏽死的轉輪上!
仿佛感受到了那熟悉的生命波長與執著的信念,牌子上的微弱溫暖波動驟然變得清晰了一瞬,如同最後的心跳,輕柔地掃過閥門複雜的內部結構。
“哢嚓…”
一聲極其輕微卻無比清晰的機括鬆動聲,從閥門深處傳來!
她心中狂震,再次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全身猛地發力!
“嘎吱…嘎吱吱…”
鏽死的轉輪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但這一次,它終於……緩緩地……開始轉動了!
一圈,兩圈……每轉一圈都異常艱難,但希望就在每一圈的轉動中茁壯成長。
終於,伴隨著一聲沉重的、泄氣般的悶響,池壁無聲地滑開一道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黑暗縫隙!乾燥的、帶著陳腐塵埃氣息的空氣從中湧出,與池中的惡臭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先是拚儘最後力氣,將夜澈沉重的身體推過縫隙,確認他安全地落在另一邊乾燥粗糙的地麵上後,自己才深吸一口氣,無比艱難地從那狹窄的出口擠了過去。
重重地摔倒在冰冷但堅實的地麵上,她貪婪地呼吸著相對乾淨的空氣,渾身都在顫抖。她回頭望去,那道縫隙正在緩緩自動閉合,最終徹底隔絕了那片充斥著死亡與絕望的汙水池。
她將那塊救了他們性命、沾滿汙漬卻依舊閃爍著微光的身份牌,小心翼翼地、無比珍重地貼身收藏好。那冰冷的金屬緊貼著胸口的皮膚,卻仿佛傳來了無窮的暖意和力量。
這是林晚阿姨用生命留下的最後饋贈,是指引他們穿越死亡的光芒。
她再次背起夜澈,咬緊牙關,望向眼前這條深邃未知、但至少不再充滿汙水的黑暗通道。
這條路由逝者的遺骸與犧牲指引。
前方雖依舊黑暗漫長,但她的眼神卻從未如此刻般堅定——
無論還要經曆什麼,她一定要帶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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