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被無形的手拉扯、凝固,每一秒都漫長如一個世紀。
暗紅色的能量光束如同毒蛇亮出的獠牙,精準穿透臨照瘦弱的胸膛,帶出一蓬刺目的血花。她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睛瞬間睜大到極致,瞳孔中清晰倒映著門外冰冷旋轉的星空,以及夜澈和陸彥秋驚駭欲絕的臉龐。
世界的聲響在這一刻徹底消失,隻剩下血液滴落在金屬地麵上的“嗒嗒”聲,輕細卻尖銳,如同敲在每個人的心尖。
“照兒——!!!”
夜澈的嘶吼聲撕裂喉嚨,帶著毀天滅地的痛苦與難以置信的絕望!左眉骨那點琉璃餘燼因極致的情緒衝擊而瘋狂閃爍,光芒劇烈波動,幾乎要衝破皮膚再次爆裂!
陸彥秋也發出短促的驚叫,大腦一片空白,視線被臨照胸口那個猙獰的血洞徹底占據,連呼吸都忘了節奏。
臨照的身體軟軟向前倒去,鮮血迅速浸透她潔白的病號服,在胸前暈開一朵妖豔而絕望的花。她的體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逝,原本帶著血色的臉頰瞬間變得灰白如紙,連嘴唇都失去了所有光澤。
“不!不!照兒!”夜澈瘋了一般衝上前,穩穩接住她癱軟的身體,顫抖的手掌徒勞地按在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上,試圖堵住生命的流逝。左眉骨的琉璃光芒拚命向她體內輸送能量,卻因自身混亂與微弱而收效甚微,反而讓他的氣息更加萎靡,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陸彥秋猛地回過神,醫者的本能與巨大的悲痛讓她強行冷靜下來。她踉蹌著從夜澈懷裡探過身,手指顫抖卻精準地按壓在臨照傷口周圍的幾個關鍵穴位上,暫時減緩出血速度,同時嘶聲對愣在原地的寒霜喊道:“急救包!快!強效凝血劑!生命穩定針!所有能止血的都給我!”
寒霜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回不過神,聞言立刻從戰術腰包裡掏出所有急救用品,用力扔到陸彥秋麵前,金屬急救盒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堅持住!照兒!一定要堅持住!”陸彥秋一邊快速給臨照注射凝血劑,一邊將耳朵緊緊貼在她心口,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心跳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且還在不斷減慢!體溫計顯示她的體溫已經跌破30c,並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那個象征“活著”的36.5c,正在飛速遠離!
“她的核心在崩潰!需要穩定的生命能量!純粹的、溫暖的能量!”陸彥秋猛地抬頭,焦急地看向夜澈,又死死盯住門外那艘老舊偵察艦,“必須立刻上船!那裡或許有更完善的醫療設備!再晚就來不及了!”
夜澈左眉骨傳來鑽心劇痛,卻死死咬著牙,一把將瀕死的臨照橫抱起來,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衝向偵察艦!陸彥秋抓起地上那本依舊投影著光路的《兒童心理學》和棱鏡,踉蹌著緊隨其後。寒霜則帶著最後兩名士兵轉身斷後,能量槍瘋狂掃射,用火力暫時壓製住通道內追來的自動武器,金屬彈殼在地麵彈跳翻滾。
偵察艦的艙門幸運地沒有鎖死,夜澈用肩膀狠狠撞開,帶著一股血腥味衝了進去。內部空間狹小逼仄,布滿厚厚的灰塵,蛛網在角落肆意蔓延,但儀表盤上的基礎指示燈還能亮起,說明基本功能尚未完全損壞。
“把她平放在這裡!”陸彥秋指著一張簡陋的醫療床,聲音因急切而沙啞。她快速打開艦載醫療箱,翻找中發現了幾支基礎的生命維持藥劑和能量穩定液,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電極片被迅速貼在臨照胸口,連接上監護儀。屏幕上跳動的數據卻令人絕望:“體溫28c...心跳每分鐘20次...生命能量指數低於臨界值...能量核心活性趨近於零...”
陸彥秋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常規手段沒用...她的傷太重了,能量核心都快熄滅了...”
夜澈左眉骨的光芒黯淡到了極致,他看著臨照越來越灰敗的臉,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恐懼攥緊了心臟。難道好不容易從“方舟”逃出來,好不容易讓他重新燃起希望,就要這樣失去她?
不!絕不!
他左眉骨那點餘燼猛地再次亮起,不再顧忌自身核心可能崩潰的風險,將最後一絲力量,混合著所有的不甘、絕望和守護的執念,瘋狂地注入臨照體內!
但這股力量太過混亂和微弱,如同杯水車薪,根本無法逆轉那致命的傷勢。監護儀上的曲線依舊在緩慢下滑,趨近於一條直線。
就在連陸彥秋都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她的目光猛地落在了自己掌心——那裡沾著臨照溫熱的鮮血,在接觸到她皮膚溫度的瞬間,似乎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仿佛還殘留著一絲屬於她自身的生命活性?
一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劃過陸彥秋的腦海!
臨照的力量核心是生命溫度!是36.5c!現在她體溫驟降,核心即將熄滅,但如果能從外部提供一個穩定的、同源的36.5c環境,是否能為她瀕死的核心提供一絲喘息,讓它重新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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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當初在低溫庫,夜澈用體溫溫暖她一樣!
但這需要極其精確和穩定的溫度控製!艦載醫療設備的恒溫功能早已損壞,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