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一路鳴笛,開得飛快。蘇晚坐在後座,手銬冰涼,心裡卻像燒著一團火。旁邊警察呼吸緊繃,沒人說話。胖大海在另一輛車裡,不知道咋樣了。
她腦子裡飛快轉著:筆記本貼身藏著,暫時安全。武器扔給了顧硯深,警察收了,但那個“內鬼調包”的畫麵像根刺紮著。還有“方舟”和那個戴琥珀戒指的…到底是誰?
車沒開去普通派出所,直接進了一個把守森嚴的大院。蘇晚被帶下車,雖然看不見,但能感覺到空氣裡的嚴肅和壓抑。她被按著錄指紋、拍照,然後被帶進一間屋子。
屋子不大,一股消毒水和舊家具味兒。對麵坐著兩個人。一個呼吸沉穩,手指偶爾敲下桌子,是李哥。另一個呼吸很輕,幾乎聽不見,帶著股冷冰冰的審視味道,是個生麵孔。
“蘇晚,”李哥先開口,聲音有點疲憊,但努力放平,“懸崖上的事,從頭說,彆漏。死了人,動了槍,還有…那件古怪武器,不是小事。”
蘇晚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李警官,我先問一句,胖大海…就是王大海,他怎麼樣?傷重不重?”
“他沒事,皮外傷,在隔壁包紮。”李哥答,“先說正事。”
蘇晚稍微鬆了口氣。“好。是顧鴻鈞要殺我滅口。他派了‘清道夫’去懸崖搶東西,就是那把武器。林薇薇直播裡說的都是真的,顧鴻鈞就是‘先生’,他害死我媽,還想挖林薇薇的心。”
“證據呢?”那個呼吸輕的男人突然開口,聲音像金屬摩擦,沒有一點溫度,“林薇薇死了,死無對證。你說的‘清道夫’也死了兩個,殘一個。憑什麼信你?”
“顧家老宅!顧鴻鈞書桌左邊第三個抽屜,有暗格!裡麵有‘涅盤計劃’檔案和我媽的‘超感評估報告’!他親筆批注要提取‘活體樣本’!”蘇晚聲音拔高,帶著恨意,“你們去搜!現在就去!晚了就被他毀了!”
李哥和那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男人輕微地點了下頭。李哥立刻拿起對講機低聲下達命令。
“就算有,”金屬聲男人繼續逼問,“懸崖上幫你的人是誰?打傷槍手,最後威脅顧硯深的那個狙擊手。你認識?”
“我不認識!”蘇晚立刻否認,“但他提到了‘方舟’,說我母親是其中一員。他們也在找那樣武器。”
“方舟?”李哥皺緊眉頭,“沒聽過這個組織。”
金屬聲男人卻沉默了幾秒,手指在桌上極輕地敲了一下。“繼續。那把武器,你從哪裡得來的?怎麼使用?”
“是我外婆留下的,藏在懸崖。怎麼用…我不知道,瞎碰的。”蘇晚半真半假地說,死死守住粒子武器的秘密和筆記本的存在,“它差點把我手震斷。那東西太危險,你們最好看嚴點,顧家…或者彆的什麼人,肯定會來搶。”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一個年輕警察探頭進來,臉色古怪,看了蘇晚一眼,對李哥招招手。
李哥出去了一下,很快回來,臉色更加難看,俯身在金屬身男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金屬聲男人的呼吸似乎頓了一下。雖然極其細微,但蘇晚的【嗅覺超感】捕捉到了那一瞬間他情緒的波動——是震驚和棘手。
他轉向蘇晚,聲音更冷了:“顧家首席律師團來了,帶著最高級彆的保釋文件。還有…軍區總院的專家證明,說顧鴻鈞突發重病,生命垂危,現在全靠儀器維持,根本無法接受任何問詢。更彆說搜他的書房了。”
蘇晚的心猛地一沉!老狐狸!果然用裝病這招金蟬脫殼!
“他裝病!”蘇晚激動地想站起來,被旁邊的警察按住,“他剛才還在打電話派人去懸崖!”
“證據呢?”金屬聲男人重複了這兩個字,這次帶著冰冷的嘲諷,“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蘇晚,持有一件極度危險的非法武器,造成多人死亡,並指控一位德高望重、且生命垂危的老人。而顧硯深先生的證詞暫時對你也不利,他說那武器是你強行塞給他的。”
蘇晚如墜冰窟。顧硯深…他果然…
“不過,”金屬聲男人話鋒突然一轉,“鑒於案情複雜,涉及麵廣,以及你之前的遭遇…我們不會輕易采信單方麵證詞。但你也彆想離開。暫時拘留,配合進一步調查。”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