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灰蒙蒙的光照在荒涼的北方公路上。蘇晚開著那輛舊車,不敢走高速,隻敢挑偏僻的省道和縣道繞。車裡油表掉得飛快,她得省著用。
腦子裡的坐標像烙鐵一樣燙著。北邊,大山深處,高海拔…那鬼地方到底藏在哪個山溝溝裡?
她換了身不起眼的舊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每次停車加油或買吃的,都像做賊,付現金,不敢多停留。【嗅覺超感】一直開著,警惕著任何可疑的氣味。
一路上,警車和那些黑色越野車都遇到過幾次。她像老鼠一樣躲躲藏藏,有兩次差點被路卡攔住,全靠提前聞到不對勁,拐進小路才逃掉。
越往北走,人煙越少,山越多。空氣越來越冷,帶著股泥土和鬆針的味兒。
第三天下午,車快沒油了,她也快開進坐標指向的那片連綿大山。導航早就沒了信號,隻能靠方向和記憶硬找。
前麵是個岔路口,一條通往看起來廢棄的林場,一條是更窄的土路,通向更深的山裡。坐標指向土路方向。
她把車開進林場廢墟裡藏好,背上剩下的東西,準備步行。車太紮眼了。
剛下車,【嗅覺超感】就捕捉到一絲極淡的、不屬於山林的氣息——汽油味、還有一絲…軍用壓縮餅乾的味道?很新鮮!
有人剛從這裡經過?也是進山?
她立刻蹲下,借著雜草和廢墟掩護,仔細觀察。
果然,不遠處的土路上,有幾道新鮮的車轍印,很深,像是載重車輛。還有幾個模糊的腳印,朝著深山裡去。
是“零號基地”的人?還是彆的什麼?
不能跟太近。她繞到側麵,鑽進密林,憑著感覺和超感,遠遠跟著那車轍印。
山林裡不好走,樹枝刮臉,腳下打滑。她走得磕磕絆絆,但不敢停。天快黑了,山裡溫度驟降。
跟蹤了大概一個多小時,車轍印在一個陡坡前消失了。坡底下似乎有個被藤蔓遮住大半的洞口,黑漆漆的,像野獸的嘴。那新鮮的汽油味就是從裡麵飄出來的。
是這裡?入口?
她不敢貿然靠近,躲在遠處一棵大樹後觀察。
洞口靜悄悄的,沒人看守。但【嗅覺超感】告訴她,裡麵有微弱的金屬和機油味,還有…很淡的血腥味。
怎麼辦?等?還是進去?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側麵樹林裡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是動物!是人的腳步聲!很輕,但很快!
她猛地縮緊身體,握緊刀。
一個人影從樹林裡鑽出來,穿著本地獵戶常穿的舊棉襖,背著個筐,臉上黑乎乎的,看不出年紀。他警惕地左右看看,然後動作極快地走到洞口,扒開藤蔓,似乎熟門熟路地就要往裡鑽。
不是基地的人?蘇晚心裡一動。
突然,洞裡傳來一聲低喝:“誰?!”
那“獵戶”嚇了一跳,猛地後退一步,舉起手:“是俺!老栓子!送…送山貨的!”
洞裡沉默了一下,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製服、拿著槍的男人,眼神冰冷地打量著他:“今天不是送貨的日子。誰讓你來的?”
“是…是虎哥讓俺來的,說…說裡頭要加急送點新鮮菌子…”老栓子結結巴巴地說,眼神有點躲閃。
黑衣男人眯起眼,顯然不信:“虎哥?哪個虎哥?口令?”
老栓子額頭冒汗了:“口…口令…俺…”
黑衣男人槍口立刻抬了起來!
老栓子嚇得噗通一聲跪下了:“好漢饒命!俺說實話!是…是有人給俺錢,讓俺來看看這洞裡到底有啥!俺啥也不知道啊!”
黑衣男人冷笑一聲:“找死。”手指就要扣動扳機!
就是現在!
蘇晚從樹後猛地竄出,手裡的石頭狠狠砸向黑衣男人的後腦!
砰!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