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顧硯深手裡嗡嗡震動,像握著個燙手山芋。
蘇晚和沈澈都盯著他,空氣凝固了。接?可能是新的陷阱。不接?可能錯過唯一的機會。
顧硯深咬咬牙,拇指猛地劃過接聽鍵,並打開了免提。
“誰?”他聲音沙啞緊繃。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然後傳來一個聲音。這次不再是電子合成音,而是一個真實的、略顯蒼老和疲憊的女聲,帶著一種奇異的鎮定。
“硯深。”
她直接叫出了名字。
顧硯深瞳孔猛地一縮,手指攥緊了手機:“你是誰?!”
“時間不多,仔細聽好。”女人的語速加快,但很清晰,“你們剛才的暴露,不是因為技術追蹤,是因為‘鑰匙’本身的生物信號在特定條件下被增強了。沈澈傷口裡的植入物隻是誘因之一。”
生物信號?鑰匙?
蘇晚的心猛地一跳。
“增強?”顧硯深追問,“什麼意思?”
“顧鴻鈞的‘母體’並非完全體,它需要‘鑰匙’完成最終激活。當‘鑰匙’靠近特定頻率的能量源,或者情緒劇烈波動、生命受到極端威脅時,信號就會增強,變得更容易被捕捉。你們剛才的逃亡,沈澈的傷,還有嘗試連接網絡的行為,疊加在一起,像黑夜裡的燈塔。”
女人的解釋冰冷而殘酷,卻瞬間解開了許多疑惑。為什麼他們總是這麼快被找到!原來他們自身就是信號源!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這些?”顧硯深的聲音帶著顫音,這個聲音給他一種模糊的熟悉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是你母親的朋友。”女人頓了頓,聲音裡染上一絲複雜的情緒,“林瑗…她臨終前托付我,如果有一天你被卷入‘方舟’計劃,陷入絕境,讓我儘可能幫你。”
母親的朋友?林瑗?
顧硯深如遭雷擊,猛地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臉色煞白。蘇晚也震驚地捂住了嘴。沈澈眯起了眼,仔細聽著。
“您…您認識我母親?”顧硯深的聲音變得乾澀。
“認識。很久以前。”女人的聲音低沉下去,“她知道顧鴻鈞的計劃,知道你的特殊…她試圖阻止,但失敗了。她給你留下那處公寓,不隻是退路,那房間裡有一個屏蔽裝置,能微弱抑製你的生物信號。但顯然,這次的能量波動太強,它過載了。”
原來那公寓不僅是藏身處,本身就是一個保護罩!
“那現在怎麼辦?!”蘇晚忍不住插話,“我們該怎麼躲?”
“躲不了。”女人回答得異常冷酷,“信號已經被多重力量鎖定,屏蔽裝置也毀了。你們唯一的生路,不是躲,而是快。”
“快什麼?”
“快過他們。”女人的聲音斬釘截鐵,“在他們最終定位並抓住你們之前,先找到‘巢穴’的核心,毀了‘母體’!這是唯一能徹底切斷信號、讓你們獲得自由的方法!”
毀了母體?就憑他們三個傷痕累累、被多方追殺的人?
“這不可能!”顧硯深脫口而出,“我們根本不知道核心在哪!連入口都差點死在裡麵!”
“我知道一條路。”女人語出驚人,“不是你們上次發現的貨運站入口。那隻是其中一個裝卸口。有一條更老的、幾乎被遺忘的應急通道,通往‘母體’的正下方控製樞紐。那是林瑗當年參與早期設計時,偷偷留下的後門。”
顧硯深母親留下的後門?!
“在哪?”沈澈立刻追問,眼神銳利起來。
“城南,廢棄的第七紡織廠,三號倉庫地下,有一個被封死的冷卻水管道入口。地圖坐標我稍後發到這部手機上。記住,你們隻有一次機會,通道一旦啟用,他們會立刻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