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電子音還在球形空間裡回蕩,每一個字都像錘子砸在三人心上。
“鑰匙”…啟動控製椅…終止“母體”…
誰去?
空氣凝固了,隻剩下“母體”那低沉搏動的嗡鳴,像是某種邪惡生命的倒計時。
顧硯深、蘇晚、沈澈三人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著平台中央那把孤零零的、連接著無數線纜的金屬椅。它看起來更像是一具刑具,而不是希望。
懷疑和恐懼像實質的蛛網,纏繞在他們之間,幾乎令人窒息。
誰是鑰匙?誰該去承受那未知的、極可能毀滅性的連接?
顧硯深猛地踏前一步,眼神決絕:“我去。”
“不行!”蘇晚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胳膊,聲音發顫,“萬一不是你呢?那個聲音說了,不是鑰匙的人連接,意識會被衝毀!”
她無法想象顧硯深在她眼前變成一具空殼。
“那難道讓你去嗎?!”顧硯深猛地甩開她的手,眼睛赤紅,情緒有些失控,“還是讓他去?!”他指向臉色慘白的沈澈。
“總得有人試!”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我祖父造的孽!我是顧家的人!我來承擔!這很公平!”
“公平個屁!”沈澈突然冷聲開口,他捂著腹部,靠著冰冷的牆壁支撐身體,聲音虛弱卻帶著刺人的嘲諷,“現在講家族責任了?早乾嘛去了?你以為這是逞英雄的時候?”
顧硯深被噎得臉色鐵青,拳頭攥緊。
沈澈喘了口氣,繼續道,目光掃過那巨大的“母體”和控製椅:“這東西…需要的恐怕不止是血脈…還有彆的…”他看向蘇晚,“你的嗅覺,你的感知…也許更關鍵。”
蘇晚臉色一白。她的特殊能力,一直是秘密,此刻被沈澈點破,在匿名者可能監聽的情況下,讓她感到極度不安。
“或者,”沈澈的聲音更冷,帶著一種自毀般的意味,“我腦子裡那些被強行塞進來的芯片和玩意兒…說不定才是最好的‘鑰匙’。”
他這話像是一盆冰水,澆滅了短暫的爭吵。
三個人,三種可能。似乎都有理由,又似乎都無法確定。
那匿名的電子音恰到好處地再次響起,打破了僵持:
“爭論毫無意義。‘鑰匙’的身份,在連接瞬間自會揭曉。但拖延的每一秒,都在增加外部乾預的風險。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外部乾預?是那些假安全局?還是“園丁”和“采薇人”?
壓力驟增。
顧硯深眼神一狠,不再猶豫,猛地就要朝控製椅衝去!
“顧硯深!”蘇晚驚叫著想攔住他!
就在這時——
嘀嘀嘀——!
刺耳的警報聲毫無預兆地在整個球形空間內炸響!紅色的警示燈瘋狂旋轉閃爍!
“警告!檢測到未授權強製接入嘗試!防禦係統激活!”冰冷的係統女聲取代了匿名者的電子音。
幾乎同時!
轟隆!
他們進來的那扇厚重金屬門方向,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撞擊聲!整個球形空間都為之震動!
“他們強行破門了!”沈澈嘶聲道。
“來不及了!”顧硯深看了一眼被衝擊波震得嗡嗡作響的大門,知道它撐不了多久。他回頭深深看了蘇晚一眼,那眼神複雜無比,有決絕,有一絲來不及說出口的歉意,還有彆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