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林珩靠在冰冷的管壁上,大口喘著氣,他的左腿從腳踝到膝蓋都覆蓋著一層不祥的暗紅色冰晶,散發著寒氣,顯然侵蝕並未完全清除。
“你的腿……”蘇晚擔憂地看著他。
“暫時……死不了……”林珩咬著牙,試圖活動一下腿,卻引來一陣鑽心的刺痛和麻木感,“快走……這裡……撐不了多久……”
鬼叔也從通風管道跳了下來,他看起來同樣狼狽,防護服上有多處破損和焦痕。“外麵全亂了!那鬼東西……到底是什麼?!”
“先離開再說!”沈澈強撐著說道,他辨認了一下方向,“這邊!往上爬!通往地表的一個廢棄排氣口!”
四人加上鬼叔)不敢停留,沿著陡峭的、布滿了鏽蝕格柵的管道壁,艱難地向上攀爬。身後,閘門被撞擊的巨響和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不斷傳來,伴隨著越來越清晰的、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恐怖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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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爬了不知道多久,體力幾乎耗儘,終於看到頭頂出現了一絲自然的光亮——那是被雜草和鐵絲網部分覆蓋的排氣口!
沈澈和鬼叔用儘最後力氣,撬開了鏽死的出口格柵。清新的相對而言)空氣湧入,四人連滾帶爬地衝出了這個死亡之地,癱倒在舊能源中樞外圍的荒地上。
回頭望去,隻見整個舊能源中樞區域已經被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暗紅色能量霧霾所籠罩,霧霾中,隱約可見巨大而扭曲的陰影在舞動,低沉的轟鳴和詭異的嘶吼即便隔了這麼遠,依舊讓人心頭發麻。自由港方向警鈴大作,無數飛船驚慌失措地升空逃離,一片末日來臨的景象。
“那東西……出來了……”鬼叔看著那片擴散的暗紅霧霾,聲音乾澀。
蘇晚癱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剛才那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無力。麵對那種存在,她的“源種”力量如同螢火之於皓月。
“那不是遺跡……”林珩靠在一塊岩石上,看著自己依舊覆蓋著暗紅冰晶、毫無知覺的左腿,聲音低沉而沙啞,“那是封印……一個囚禁著‘深淵’具象化存在的封印……‘血隼’和他們背後的雇主,根本就是一群瘋子!他們想釋放‘深淵’!”
釋放深淵?為了什麼?毀滅一切嗎?
蘇晚想起母親留下的信息中,反複提及的對抗“深淵侵蝕”。難道母親早就知道,所謂的“侵蝕”,並非某種自然現象,而是這種被囚禁的、有意識的恐怖存在在作祟?
“我們必須立刻離開自由港!”鬼叔果斷道,“這裡很快就會成為地獄!那東西還在成長,它的汙染範圍會不斷擴大!”
“去哪?”沈澈喘著氣問,“要塞?‘守望者’?”
“哪裡都不安全!”林珩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絕望,“如果讓那個東西完全降臨,整個星域……不,可能更廣袤的區域,都將被拖入永恒的寂滅!我們……我們可能釋放了無法挽回的災難!”
絕望的氣氛彌漫開來。
就在這時,蘇晚懷裡的“共鳴密鑰”芯片,突然傳來一陣極其微弱、但異常清晰的震動,並且散發出溫熱的觸感。與此同時,她腦海中,那幅來自母親留下的、關於“起源方舟”的內部結構圖,其中一個原本黯淡的、標記著【最終協議·淨化序列】的區域,竟然微微亮了起來!
一段隱藏的信息,仿佛被外部那恐怖的“深淵”氣息所激活,流淌進她的意識:
【檢測到‘深淵領主’級單位活性信號……‘起源方舟’最終防禦協議預備激活……警告:協議啟動需‘源種’完全共鳴及‘星燼’核心權限……坐標……】
一個清晰的、位於遙遠星域的坐標,烙印在了蘇晚的腦海中!
與此同時,沈澈也猛地抱住了頭,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他腦中的那個古老協議以前所未有的強度被激活,無數關於“星燼”真正用途的碎片信息,以及一個與蘇晚接收到的、完全一致的坐標,強行湧入!
“方舟……坐標……”沈澈抬起頭,眼神因為信息過載而顯得有些混亂,但他死死抓住了關鍵,“我爹……把坐標……和啟動權限……藏在‘星燼’裡……為了……對付……這東西!”
希望,在絕對的絕望中,如同風中殘燭般,微弱而倔強地重新燃起。
“起源方舟”……它不僅僅是藏著秘密的方舟,它是一件武器?一件用來對抗甚至淨化“深淵”的終極武器?
蘇晚站起身,看向那片不斷擴散的暗紅霧霾,又看了看身邊傷痕累累但眼神重新燃起火焰的同伴。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們去‘起源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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