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劫的身影,在蒼白劍氣交織成的死亡之網中艱難穿梭。
他摒棄了所有多餘的動作,每一次側身、每一次滑步、每一次短暫的停滯,都精準地卡在劍氣軌跡轉換時那微不可察的間隙。他將【戰鬥預判】催發到了自身所能承受的極限,大腦如同超頻運行的處理器,瘋狂解析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危險信號。
腦海中,那由無數細微軌跡構成的立體網絡時而清晰,時而因能量過載而模糊。冷汗浸透了他的鎖甲,與傷口滲出的血珠混合,帶來冰冷粘膩的觸感。精神力的急劇消耗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視線邊緣開始出現細小的黑斑。
但他不敢有絲毫鬆懈。在這裡,一個微不足道的失誤,付出的將是等級、屬性,乃至可能是生命的代價!
“左上,三道劍氣交彙點偏移0.3秒,下方有0.5米安全區域,持續時間0.8秒!”
“右後方斷劍殘骸震顫,將激發扇形散射,必須提前0.2秒左移兩步!”
“正前方主劍罡能量彙聚,三秒後爆發,覆蓋範圍……無法硬闖,需借助左側第三柄古劍散逸的微弱劍氣反衝,製造短暫浮空規避!”
他的動作變得如同精密機械,卻又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流暢。身體在劍氣的縫隙間扭曲、折疊,時而貼地疾掠,時而如柳絮般借力飄起,精鐵重劍始終反握身後,未曾揮出一次——任何主動的攻擊性行為,在此地都是自取滅亡。
他感覺自己仿佛在萬丈深淵的鋼絲上獨舞,腳下是咆哮的劍氣的深淵。有好幾次,淩厲的劍鋒幾乎是貼著他的眼皮、喉嚨、心臟掠過,冰冷的死亡觸感讓他頭皮發麻。
【堅韌軀殼】帶來的防禦和恢複效果在此刻顯得如此微不足道,真正的依仗,唯有【戰鬥預判】賦予的、那提前半秒的“先知”,以及自身鋼鐵般的意誌和對“藏鋒守寂”意境的頑強維持。
他甚至能感覺到,右手上的【貪婪指環】在不斷散發著抗拒的溫熱,仿佛一個不安分的囚徒,與周圍沉寂的劍意格格不入,隱隱牽引著更多劍氣的“關注”。他隻能竭力壓製它的異動,將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
一步,兩步,三步……
他如同在雷暴中前行的螻蟻,緩慢卻堅定地向著山穀中央,那七柄古劍拱衛的核心區域靠近。
越是深入,壓力越大。劍氣的密度和威力呈幾何級數增長,那七柄古劍仿佛活了過來,劍身嗡鳴,散發出令人靈魂顫栗的威壓。陳劫感覺自己的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思維都快要被無儘的劍氣切割得支離破碎。
就在他精神即將抵達崩潰邊緣,【戰鬥預判】的感知也因過載而開始變得遲滯時——
他眼前驟然一空!
所有的劍氣、嗡鳴、鋒銳之意,如同潮水般退去。他踉蹌一步,衝出了那片死亡劍域的範圍,雙膝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隻能用精鐵重劍勉強支撐住身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前陣陣發黑。
他……成功了!
回頭望去,那“七絕戮仙劍陣”依舊在身後無聲運轉,蒼白劍氣縱橫交錯,將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而他所站立之處,是一片相對平整的圓形石台,石台中央,靜靜地插著一柄通體漆黑、造型古樸、毫無光澤的長劍。
長劍的樣式與外麵那七柄古劍類似,卻更加內斂,仿佛將所有鋒芒都徹底收斂於內,如同沉睡的深淵。而在劍柄與劍身的連接處,隱約可以看到一個細微的凹槽,形狀……似乎與他手上的【貪婪指環】有幾分相似?
陳劫還沒來得及細看,一股無法形容的、純淨而冰冷的意念,如同初冬的初雪,悄然降臨,籠罩了整個石台。
石台中央,那柄漆黑古劍之上,點點冰藍色的光華開始彙聚,如同螢火蟲般盤旋、凝聚,最終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蜷縮著的人形輪廓。
光華漸盛,輪廓變得清晰。
那是一個懸浮於古劍之上的少女。
她擁有一頭如同月華流瀉般的銀白長發,肌膚勝雪,五官精致得不像凡人,閉著的雙眼上睫毛長而微卷。她穿著一身樣式古樸的、同樣以月白色為主的廣袖流仙裙,裙擺無風自動,散發著淡淡的、冰冷的輝光。
她仿佛沉睡了千萬年,周身縈繞著一種亙古、寂寥、卻又無比強大的氣息。
陳劫屏住了呼吸,心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
他知道,這必然就是葉傾城資料中提到的,守護此地的存在——
劍靈!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他體內那一直沉寂的【萬象歸一】天賦,竟然不受控製地微微震顫起來,傳遞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混合著渴望與警惕的複雜情緒。它感應到了……一個極其強大、且無比特殊的“天賦”源頭!
就在這時,那銀發少女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如同最純淨的寒冰,又仿佛蘊藏著無儘星空的眼眸。
她的目光,淡漠地落在了闖入者陳劫的身上。
沒有疑問,沒有憤怒,隻有一片俯視螻蟻般的、絕對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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