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聯杯小組賽塵埃落定,梅斯隊以小組頭名昂首晉級淘汰賽。法甲聯賽也暫時進入為期兩周的冬歇期,如同激流衝過險灘後迎來的一段平靜水域。
對於林楓和整個梅斯隊而言,這短暫的休整來得正是時候。持續的高強度雙線鏖戰,不僅消耗著球員們的體能,更考驗著精神的韌性。
林楓沒有選擇遠行,他留在了梅斯,將這段時間徹底定義為“修複期”。身體的修複是第一位的。
他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在俱樂部的理療中心,在馬爾科姆的指導下,進行著係統性的恢複訓練。針對腳踝舊傷的強化鞏固、緩解肌肉疲勞的深度按摩、保持身體機能的輕量有氧……他一絲不苟地執行著計劃,仿佛在精心擦拭和維護自己最珍貴的武器。
他能感覺到,那股因連續作戰而累積的深層疲憊,正隨著規律的作息和科學調理緩緩消散。
精神的放鬆同樣重要。
他刻意減少了足球相關的信息攝入,將更多時間留給了線上課程和閱讀。
偶爾,他也會在午後陽光最好的時候,漫步到那個熟悉的社區公園,坐在曾經與蘇雨晴相遇的長椅上,什麼也不想,隻是靜靜地看著天空流雲,感受著冬日難得的暖意。
當然,還有蘇雨晴。
兩人的短信聯係並未因林楓賽季中的忙碌而中斷,反而像一條細密的絲線,若有若無地牽連著巴黎與梅斯。冬歇期來臨,林楓在短信裡發出了邀請:“我放假了。要不要來梅斯看看?或者,我去巴黎?”
最終,約會的地點定在了巴黎。
蘇雨晴狡黠地說:“你是傷員,還是我這個‘本地通’來當導遊吧!帶你去感受一下巴黎的聖誕節。”
約定的日子在期待中到來。
林楓搭乘早班火車抵達巴黎東站。走出車站,巴黎冬日清冽的空氣撲麵而來,帶著都市特有的繁華氣息。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羊絨外套,圍著素色圍巾,打扮低調,混在人群中並不顯眼。
在約定的咖啡館門口,他看到了等在那裡的蘇雨晴。
她戴著一頂白色的毛線帽,帽簷下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明亮的眼睛,臉頰被冷風吹得微微泛紅,像初熟的蘋果。
一件米白色的短款羽絨服,搭配著修身的牛仔褲和短靴,顯得既保暖又充滿青春的活力。
“等很久了嗎?”林楓快步上前,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剛到!”蘇雨晴仰頭看著他,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呼出的氣息在冷空氣中結成白霧,“走吧,林大球星,今天你的行程歸我安排!”
第一站是奧賽博物館。
蘇雨晴說,聖誕節期間的奧賽,有著不同於往常的溫暖氛圍。
果然,置身於由古老火車站改造的藝術殿堂,高聳的穹頂、巨大的時鐘,與琳琅滿目的印象派傑作交相輝映。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拱頂灑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蘇雨晴充當著耐心的講解者,在梵高的《羅納河上的星夜》前,她低聲講述著畫家筆下漩渦般的星空與倒影如何體現了內心的激蕩;在德加的芭蕾舞女雕塑前,她模仿著舞者的姿態,分析著雕塑家對瞬間動態的捕捉。
林楓安靜地跟在身旁,他不懂那些深奧的藝術理論,但他能感受到她對藝術發自內心的熱愛,以及那種將美與感悟娓娓道來的獨特魅力。
他發現自己很享受這種感覺,仿佛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了一個更斑斕、更細膩的世界。
“是不是有點無聊?”走過幾個展廳後,蘇雨晴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不會,”林楓搖搖頭,目光真誠,“很有趣。看球賽是解讀戰術和意圖,看畫……好像是在解讀另一種情緒和故事。你講得很好。”
他的肯定讓蘇雨晴臉上綻放出更明亮的笑容。
中午,蘇雨晴帶他去了一家隱藏在小巷裡的傳統法式小館。
木質桌椅,暖黃色的燈光,牆壁上掛著泛黃的老照片,空氣中彌漫著黃油、洋蔥和燉肉的濃鬱香氣。
她熟稔地點了油封鴨腿和勃艮第紅酒燉牛肉,配上麵包籃和沙拉。
“試試看,這才是巴黎人日常會吃的味道,比那些遊客店正宗多了。”她切著一塊燉得酥爛的牛肉,笑著說道。
林楓嘗了一口,肉質軟爛,醬汁醇厚,確實美味。
他們邊吃邊聊,話題從藝術跳到學業,又從巴黎的趣聞聊到梅斯的小城生活。
林楓跟她講更衣室的趣事,講伊萬訓練中的糗事,逗得她咯咯直笑。他發現自己在她麵前,可以很放鬆地談論足球之外的事情,那種不必時刻扮演“核心”、“天才”的感覺,讓他感到格外自在。
下午,他們沿著塞納河畔漫步。
冬日的塞納河水波光粼粼,岸邊那些著名的綠色舊書攤大多關著,更添了幾分靜謐。
走過藝術橋,上麵掛滿了象征愛情的鎖頭,他們相視一笑,沒有停留,默契地避開了這個過於“遊客”和象征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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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準備了聖誕禮物給你。”林楓停下腳步,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裡拿出一個精心包裝的長條形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