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們多管閒事,找李娟要證據?”刀疤男冷笑一聲,手裡的鋼管在地上敲了敲,發出“咚咚”的聲響,“我勸你們識相點,把從長垣帶出來的東西交出來,再滾回去,不然今天誰都彆想走!”
王善美立刻將李娟護在身後,身體微微前傾,眼神裡滿是堅定:“你們這是敲詐勒索,還涉及文物走私,已經觸犯了法律,現在收手,跟我們去派出所自首,還能從輕處理。”
“法律?老子就是法律!”刀疤男臉色一沉,大喝一聲,“給我上!先把他們手裡的東西搶過來,再教訓一頓!”
話音剛落,那群人就揮舞著木棍、鋼管朝我們衝過來。王善美雖然是個律師,平時很少打架,但此刻卻絲毫沒有退縮,一邊護著李娟往後退,一邊用公文包擋住襲來的木棍;雖然我腿腳不方便,然而我迅速撿起路邊一根掉在地上的粗樹枝,迎了上去,樹枝與鋼管碰撞,發出“砰砰”的脆響。
混亂中,我突然看到刀疤男的外套口袋裡掉出一樣東西——深藍色的封皮,看起來像是一本日記。我心裡一喜,趁著他轉身去打王善美的間隙,猛地衝過去,一把將日記從地上撿起來,塞進懷裡。
“把日記給我!”刀疤男發現日記被搶,眼睛都紅了,揮舞著鋼管朝我撲過來,力道比之前更狠。我一時沒躲開,胳膊被鋼管擦到,一陣刺痛傳來。王善美也被兩個人纏住,漸漸有些體力不支,李娟嚇得縮在角落,臉色蒼白。
就在我們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刀疤男臉色一變,罵了一句“晦氣”,就要帶著人跑,可已經晚了——幾輛警車很快趕到,警察們迅速下車,將他們團團圍住,手裡的手銬“哢嚓”一聲,鎖住了刀疤男的手腕。
直到那群人被帶上警車,我們才鬆了一口氣。李娟扶著長椅坐下,還在不停發抖;我揉了揉被擦傷的胳膊,疼得齜牙咧嘴;王善美則快步走到我麵前,急切地問:“日記呢?沒弄丟吧?”
我從懷裡掏出日記,封皮上沾了點泥土,卻完好無損。王善美接過日記,迫不及待地翻開,裡麵的字跡有些潦草,卻記錄得很詳細——從挖古墓的時間、參與的人,到黑惡勢力逼債的過程,甚至還寫了幾次“交貨”的地點,其中一個地址,正好和送貨單上的收貨地址對上了。
“有了這本日記,再加上送貨單和李娟的證詞,就能把整個文物走私團夥的底給掀開了!”王善美合起日記,語氣裡滿是興奮,眼底的光芒比夕陽還要亮。
此時,夕陽正慢慢沉下去,金色的餘暉灑在火車站廣場上,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風從耳邊吹過,帶著一絲涼意,卻讓人覺得格外清爽。
我們根據警方要求,帶著李娟,朝著派出所的方向走去,腳步比來時更堅定——鄭州的尋蹤之旅,終於讓籠罩在案件上的迷霧,散了一角。而真相的全貌,已經在不遠處,等著我們去揭開。
警笛聲還沒完全消散在鄭州的夜色裡,我們就陪著李娟走進了派出所。大廳裡的白熾燈格外刺眼,把每個人臉上的疲憊都照得清晰——李娟的眼底還帶著未乾的淚痕,王善美的西裝外套沾了泥汙,我胳膊上的擦傷也滲了點血,可手裡攥著的日記和送貨單,卻像攥著一團滾燙的光,讓人不敢有半分鬆懈。
接待我們的是刑偵隊的趙隊長,四十多歲的年紀,肩膀寬闊,眼神銳利,剛聽完王善美簡述從長垣古墓、送貨單疑雲,到鄭州街頭遇襲搶日記的經過,指尖就已經在桌麵上敲出了急促的節奏。
“日記我先留下,技術科會立刻做筆跡鑒定和指紋提取,送貨單也會核對上麵的物流信息。”他接過證據袋,封袋拉鏈“哢嗒”一聲拉嚴,“李女士,您彆怕,接下來我們會安排女警陪您,有任何關於‘龍哥’和那些逼債人的細節,都可以慢慢說。”
李娟被女警領到休息室後,趙隊長帶著我們去了臨時會議室。投影幕布上很快調出了鄭州黑惡勢力的初步檔案,他指著其中一張模糊的照片:“‘龍哥’真名叫龍建軍,早年間就在西郊一帶混,五年前開始涉及文物走私,之前我們抓過他幾個手下,可他藏得深,一直沒摸到他的核心據點。你們說的廢棄工廠,倒是和我們之前排查到的線索對上了——有村民舉報,西郊舊機床廠夜裡總有人偷偷卸貨,還亮著車燈,形跡很可疑。”
王善美立刻湊過去,指著地圖上舊機床廠的位置:“老貨運站離這裡不到三公裡,之前我們在貨運站發現過奇怪的‘河’字符號,說不定他們是通過貨運站中轉,再把文物藏進機床廠,最後走水路運走?”趙隊長眼睛一亮,立刻讓人調出機床廠周邊的地形:“沒錯,機床廠後麵就有條支流,通著賈魯河,夜裡走水路根本沒人查,這就說得通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會議室裡的燈就沒暗過。趙隊長調來了二十多名警力,分成三個小組:一組負責外圍布控,防止有人從支流逃跑;二組正麵突襲工廠,控製現場人員;三組則守在工廠附近的路口,攔截可能的增援。王善美憑著之前和黑惡勢力周旋的經驗,提醒道:“‘龍哥’既然敢動古墓、殺人滅口,肯定有防備,工廠裡說不定有暗門,突襲的時候得留意角落和倉庫後麵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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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補充道:“白天遇襲的刀疤男,手裡拿著鋼管,他們團夥應該有不少凶器,警員們得注意安全。”趙隊長一一記下,又讓人準備了防彈衣和夜視儀,直到淩晨一點,抓捕方案才算最終敲定。
車子在夜色裡悄悄駛向西郊,窗外的路燈越來越稀疏,最後隻剩下車燈劈開的兩道光柱,照得路邊的荒草沙沙作響。舊機床廠的圍牆爬滿了藤蔓,鏽跡斑斑的鐵門虛掩著,裡麵透出微弱的燈光,還隱約傳來男人的吆喝聲和酒瓶碰撞的聲音——看來“龍哥”和手下還在廠裡,絲毫沒察覺危險臨近。
“各組注意,三分鐘後行動,動作輕一點!”趙隊長通過對講機低聲下令。警員們迅速下車,貓著腰繞到工廠各個角落,二組的人則貼著圍牆,慢慢推開了鐵門。沒有預想中的激烈反抗,第一道車間門被踹開時,裡麵的人還在圍著桌子喝酒,看到衝進來的警察,手裡的酒瓶“哐當”一聲摔在地上,亂作一團。
“不許動!都蹲下!”警員們舉著槍,聲音洪亮。幾個想反抗的手下剛伸手去摸桌下的木棍,就被按在了地上。就在這時,二樓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龍哥”!他穿著黑色夾克,手裡攥著一把匕首,正朝著倉庫後麵的小門跑,顯然是想從支流逃跑。
“攔住他!”趙隊長大喝一聲。兩名警員立刻追上去,在倉庫門口和“龍哥”扭打起來。匕首劃破了一名警員的胳膊,可另一名警員趁機繞到身後,一把奪下匕首,將他按在了地上,手銬“哢嚓”一聲鎖住了他的手腕。“龍哥”還在掙紮,嘴裡罵罵咧咧,可看著圍上來的警察,最終還是垂頭喪氣地沒了動靜。
隨後的搜查更是收獲滿滿。在二樓辦公室的暗格裡,警方搜出了一疊文物清單,上麵記著從長垣古墓挖出來的青銅器、玉器,還有不少其他地方的古董;抽屜裡的賬本詳細記錄了走私的金額和買家信息,甚至還有和外省走私集團的聯係信件——原來“龍哥”隻是個中間人,真正的大老板還在南方,他負責在河南收文物,再通過賈魯河運到武漢,最後轉運到國外。
李娟的丈夫留下的欠條也有了答案——技術科鑒定後發現,欠條上的簽名是模仿的,落款日期也和他打工的時間衝突,顯然是“龍哥”團夥為了逼村民交出賣文物的錢,故意偽造的。那些挖古墓後“出事”的後生,也不是什麼“報應”,而是被“龍哥”的人滅口,怕他們泄露消息。
天快亮的時候,審訊終於有了結果。“龍哥”交代了所有罪行,還供出了南方走私集團的聯絡人。趙隊長拿著審訊記錄,對我們說:“多虧了你們提供的證據,這案子終於能徹底破了,不僅端了‘龍哥’的窩,還能順藤摸瓜,打掉整個跨省走私鏈!”
我們去休息室接李娟的時候,她正靠在椅子上睡著,臉上沒了之前的恐懼,嘴角甚至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女警說,她睡前還摸著肚子,說“寶寶,以後咱們安全了”。
走出警局時,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第一縷陽光穿過雲層,灑在馬路上。我揉了揉還有些酸痛的胳膊,忍不住感慨:“終於結束了,那些壞人都被抓了,真相也大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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