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資本“通天塔”的“債骸廳”今夜化身全球金融聖殿。穹頂天幕流淌著實時的星係級資本流動數據流，地麵由黑曜石與輻射金磚拚接的棋盤格延伸至視界儘頭。空氣裡沒有香檳與雪茄味，隻有液態氮輸送管的嘶鳴和超級計算機散熱柵的嗡響。八百個懸浮包廂如同蜂巢嵌在四壁，包廂內對衝基金巨頭們佩戴神經同步頭盔，舌尖品嘗著與顧承澤腦電波綁定的苦味電解質塊——利潤漲則回甘，跌則腥臊。
大廳中央，並非傳統演講台。而是一個直徑十米的透明圓柱體，內嵌多軸機械臂平台。平台中央，顧承澤被塑造成一尊活體雕塑：赤裸身軀塗滿銀白色導電凝膠，太陽穴、心臟、腹腔神經叢插滿光纖傳感器，瞳孔被微型激光環箍固定無法閉合。一根粗大的複合導管從下頜插入胃部，另一根透明軟管連接著膀胱引流袋。他身下不是電擊床，而是一張布滿針狀電極的“數據感應榻”，榻邊矗立著三座全息投影碑——【營收】、【利潤】、【現金流】。
“女士們先生們，”薑璃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她站在環形控製台前，黑色長裙的電路紋路與大廳數據流同頻脈動，“璃資本2143年度財報，現在開始宣讀。”
她話音未落，控製台主屏幕亮起：
【q3營收同比增長：5.17】
“滋——”
一束纖細的紅色激光射入顧承澤右眼瞳孔！激光環箍上的微電機發出蜂鳴，強迫虹膜收縮。穹頂降下環形光幕，將他放大的瞳孔投影至百米直徑！瞳孔邊緣浮現精確刻度，收縮百分比被實時換算：【營收增長驗證：+5.17】。懸浮包廂裡，神經同步頭盔釋放出微弱的甜味電信號。
“接下來，”薑璃指尖劃過平板，“利潤部分。”
屏幕彈出刺目血字：
【q3淨利潤同比：38.94】
控製台升起一支機械臂，末端不是電極，而是一根布滿螺旋凹槽的透明水晶柱——普華永道“權威審計認證儀”。白發蒼蒼的首席審計師理查德·吳richardu）走到圓柱前，將水晶柱頂端鑲嵌的鈦合金聽診頭，按在顧承澤劇烈起伏的胸口。
“顧先生，”理查德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冰冷擴散，“依據《國際活體財報準則第7號》，請對淨利潤暴跌做出標準應激反應。”
話音落下的萬分之一秒——
“轟！！！”
數據感應榻爆出藍白電弧！電流精準導入盆骨粉碎性骨折區域！顧承澤的身體像被無形巨錘砸中，反弓的脊椎幾乎折斷！非人的慘嚎被喉部傳感器轉化成數字聲波，經過降噪算法處理，變成一段優雅的男中音播報：“淨利潤下降主因：亞太區債務核銷損失。”他下顎導管接口處，淡黃色胃液混著血絲湧出，而連接膀胱的透明軟管裡，尿液流速驟然加快！
“應激生理指標采集完成。”理查德將水晶柱插入認證端口。柱內螺旋凹槽瞬間被顧承澤的冷汗、胃液和尿液樣本填充，液體在凹槽內分層旋轉，折射出詭異彩光。柱體表麵浮現三維圖表：心跳驟升曲線疊合利潤暴跌k線，誤差率僅0.015。
“現金流。”薑璃的聲音毫無波瀾。
屏幕刷新：
【經營性現金流淨額：￥83.42億】
顧承澤下頜的複合導管突然反向增壓！喉部肌肉被強製收縮，唾液腺在電刺激下瘋狂分泌！涎水被高速抽吸入導管，經過精密流量計，注入懸浮在空中的巨型玻璃漏鬥。粘稠的透明液體在漏鬥壁拉出絲線，液麵高度精確對應現金流數值投影。一滴涎水墜入底部燒杯的瞬間，現金流全息碑同步定格在￥83.42億。
“現在進入問答環節。”薑璃示意。摩根大通ceo的虛擬投影出現在圓柱旁：“請問璃資本對加密貨幣暴雷的敞口？”
問題傳輸至顧承澤腦機接口的刹那，他左肩胛骨下的陳舊電極突然過載！皮下爆出電火花，焦煙混著烤肉味從凝膠層滲出！這是預設的“風險敞口警示程序”。他眼球因劇痛暴突，淚腺導管超負荷工作，淚水混著血水注入另一個微型漏鬥，液麵高度對應【加密資產風險敞口：0.7】。
“下一位。”薑璃道。軟銀代表舉手：“貴司‘人錠’流通引發的人道爭議…”
“噗呲！”顧承澤尾椎附近的泄壓閥猛地噴出帶血蒸汽——那是關聯“道德風險指數”的排氣裝置。蒸汽在空氣中凝成一行小字：【esg評級：aaa】。
三小時煎熬後，理查德·吳手持最終版水晶認證儀，走到控製台前。儀內螺旋管已變成渾濁的棕黃色，分層凝固著汗、淚、胃液、血、尿的混合結晶。他在羊皮紙質的審計報告上簽字，文件標題是《生命體征綁定財務報表真實性認證書》。簽字筆落下的聲音被麥克風放大，如同棺材釘敲入木料。
“經公證，”理查德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顧承澤先生的生命體征波動，與璃資本2143年度財報數據誤差率為±0.02，低於國際允許的±0.05閾值。報告…真實有效。”他胃部抽搐了一下，強忍著嘔吐欲。
穹頂降下由報廢硬盤熔鑄的“上市鐘”。薑璃接過渡邊雄遞來的錘子——錘頭正是當年敲碎白薇薇骨瓷杯的脛骨槌。她揮槌砸向銅鐘。
“當——！！！”
鐘聲轟鳴！音波震得顧承澤插管亂顫，涎水飆射。在聲浪巔峰時刻，他盆骨位置的電極最後一次超頻放電，將慘叫調製成勝利號角。全息利潤碑上的負數瞬間被聲波抹平，跳轉為璃資本徽章。
薑璃鬆開骨槌，任其墜地碎裂。她望向懸浮包廂裡那些麵色慘白的金融巨頭，聲音穿透慶祝的虛擬禮花：
“血肉會撒謊，代碼可篡改。”她指向圓柱裡抽搐的活體財報，“唯有痛苦澆鑄的數字…永不背叛。”
控製台底部，顧承澤膀胱引流袋的液麵悄然升過警戒線。袋壁的璃資本ogo被尿液浸泡，幽幽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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