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段子昊在咖啡廳分彆後,吳佑楠趕回公司投入緊張的工作中。坐在辦公桌前,她打開電腦準備會議資料,腦海中卻不自覺地回放著咖啡廳裡的對話片段。
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說話聲仿佛還在耳畔回響。
她搖搖頭,試圖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文件上,手指卻在鍵盤上不自覺地停頓。那個摩挲杯壁的小動作,那談論敦煌時眼中閃爍的光芒,那些關於夢境和似曾相識的話語...這一切都讓她心神不寧。
在審核晚宴流程時,她特意在段子昊的拍攝區域標注了更多細節,甚至根據他提到的光線需求調整了部分環節的時間安排。
這些細微的調整或許無人會注意到,卻讓她感到一種隱秘的滿足。
段子昊的日程同樣排得滿滿當當。他正在為一家時尚雜誌拍攝封麵,工作室裡燈光器材散落一地。在調整反光板的間隙,他的思緒卻飄向了昨天那個充滿意外的下午。
“吳佑楠...”他無意識地輕念這個名字,手中的測光表遲遲沒按按下。
助理小陳好奇地湊過來:“段老師,您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他迅速收回心神,“把主光再調亮半檔。”
然而在接下來的拍攝中,他發現自己總會不自覺地用吳佑楠可能會喜歡的角度來構圖。
當模特站在落地窗前,陽光為其勾勒出柔和輪廓時,他想起的是昨天咖啡廳裡,陽光灑在吳佑楠側臉的那一幕。
收工後,他在整理設備時,從相機包側袋摸出了一支黑色水筆——那是吳佑楠前天勘景時借用後遺忘的。筆杆上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梔子花香,與她在咖啡廳留下的氣息如出一轍。
他沒有將筆收起,而是小心地放回了原處。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在各自的軌道上忙碌,卻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對方。
吳佑楠在參加部門會議時,會在筆記本的邊角無意識地寫下零散的詩句;她在審核酒店提供的花藝方案時,會特彆注意其中是否使用了香檳色的元素;甚至在下班路過那家酒店時,她會不自覺地放慢腳步,望向咖啡廳的方向。
而段子昊,則在每一次拍攝時都會多留意光影的變化,仿佛在通過這些專業的判斷,與某個遙遠卻熟悉的聲音對話。
他開始在睡前翻閱唐詩選集,在某些詩句旁停頓良久,想象著如果是她,會如何解讀這些古老的文字。
周五傍晚,段子昊結束了一天的外景拍攝,獨自駕車回城。夕陽西沉,晚高峰的車流緩慢移動。他打開車窗,讓微涼的晚風吹散一天的疲憊。
車載電台正在播放一檔懷舊音樂節目,主持人用溫暖的聲音介紹著下一首歌:“接下來這首《天下有情人》,送給所有在茫茫人海中尋找真心的你們。”
前奏緩緩響起,周華健深情的嗓音在車廂內流淌:
“愛怎麼做怎麼錯怎麼看怎麼難怎麼教人死生相隨
愛是一種不能說隻能嘗的滋味試過以後不醉不歸...”
段子昊的手指隨著節奏輕輕敲擊方向盤。這些天來,吳佑楠的身影總是不請自來地闖入他的思緒——她接詩時那雙明亮的眼睛,她談論攝影時專業的見解,她聆聽時微微側頭的姿態...
當歌曲唱到“愛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輪回,不管在東南和西北”時,他的心突然被某種強烈的情感擊中。
那些莫名的熟悉感,那些心有靈犀的默契時刻,那些關於前世今生的朦朧感知...在這一刻,都找到了方向。
他想要見她。
不是以工作為借口,而是真誠地、明確地想要與她再次交談,想要確認這份日漸清晰的情感。
趁著紅燈,他拿出手機,找到那個這些天看了無數遍卻從未撥出的號碼。指尖在撥號鍵上停頓片刻,最終還是按了下去。
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她熟悉的聲音:“段老師?”
背景很安靜,她應該已經下班了。
“吳助理,”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抱歉這個時間打擾你。”
“沒關係,我剛到家。是晚宴的事有什麼變化嗎?”
“不,不是工作的事。”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格外認真,“明天下午,你有空嗎?我想...再約你去那家咖啡廳坐坐。”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瞬,他幾乎能想象出她微微怔住的表情。
“這次不是談工作,”他補充道,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隻是有些話,想當麵和你說。”
車載電台裡,那首歌已接近尾聲,齊豫空靈的嗓音吟唱著最後的旋律,仿佛在為他的勇氣伴奏。
他等待著她的回應,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機。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從容不迫的知名攝影師,隻是一個期待著回應的普通人。
窗外,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每一盞燈都像是在訴說著一個關於緣分的故事。而他的故事,似乎正要翻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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