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蘇軾的千古名句,在五人踏上西湖畔時,有了彆樣體會。
眼前的西湖,依舊煙波浩渺,垂柳依依,斷橋殘雪雖非雪季,卻也輪廓婉約。然而,一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彌漫在空氣中。
遊客如織,笑語喧嘩,但仔細看去,不少人的臉上帶著一絲茫然。
有人對著雷峰塔指指點點,口中卻喃喃著“鎮壓白蛇的青樓”?有人站在蘇堤春曉的碑刻前,試圖背誦嶽飛《滿江紅》?
曆史的碎片與現實的景觀發生了錯位,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攪亂這片土地沉澱千年的文化記憶。
“時空擾動的頻率很高,但很隱蔽,”段子昊低頭看著掌心,玉墜印記正發出比在星城時更明亮、節奏更快的脈動,“玉墜指向性很強,文脈節點……不止一個。”
吳佑楠閉目感受,作為曆史學者,她對這種文化層麵的扭曲尤為敏感:“我‘聽’到了混亂的回響……嶽飛的忠勇、白蛇的癡情、蘇軾的曠達、秋瑾的激昂……這些本應層次分明的情感與記憶,如今像被打翻的調色盤,渾濁不堪。”
馬雲飛教授觀察著周圍:“‘虛無之潮’的攻擊方式很狡猾,它不直接破壞物理存在,而是扭曲認知,瓦解文明的內在凝聚力。看那邊——”
順著他指的方向,隻見湖麵上升騰起縷縷似有若無的黑色氤氳,它們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緩慢擴散,所過之處,空間的色彩似乎都黯淡了幾分,遊客們的表情也更加困惑,甚至有人開始忘記自己為何而來。
這就是“虛無之潮”在此地的具象化——“墨影”,它們貪婪地吞噬著附著於西湖山水間的文化記憶與情感能量。
“必須儘快行動!”蔣欣妍感到一陣心悸,那些墨影讓她本能地感到不適。
林浩天護在她身前,目光銳利地掃視湖麵:“怎麼乾?”
“按照織時者所說,找到文脈節點,用玉墜共鳴,驅散它們!”段子昊展開一個便攜式能量掃描儀,結合玉墜的指引,“第一個強烈信號,來自雷峰塔!”
他們迅速趕往雷峰塔。越靠近,墨影越是濃重,甚至在塔身周圍形成了小範圍的黑色旋渦,塔的影像在眾人眼中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仿佛在傳說與現實之間跳躍。
“白蛇傳說,代表了人對自由、愛情的追求,以及對強權的抗爭,”吳佑楠高聲說道,試圖穩定大家的心神,“這是西湖文化中極具生命力的一部分!我們不能讓它的意義被抹殺!”
五人同時舉起手掌,玉墜印記光芒大盛。他們集中精神,回想與雷峰塔、白蛇傳相關的所有文化印記——戲曲、小說、民間口耳相傳的故事。
光芒從他們掌心射出,彙成一道五彩的光束,直刺黑色旋渦。
“嗡——”一聲低鳴,墨影與光芒交織,劇烈震蕩。旋渦似乎減弱了一些,但隨即又凝聚起來,抵抗頑強。
“不夠!需要更強烈的共鳴!”馬雲飛教授喊道,“嘗試用更具體的意象!詩詞!畫麵!”
蔣欣妍福至心靈,朗聲吟道:“‘湖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這是西湖的美,是值得守護的美好!”
她掌心的蓮花印記光芒流轉,似乎引動了湖光山色的靈秀之氣。
林浩天緊接著吼道:“‘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嶽王廟就在不遠處!忠魂不滅,氣節長存!”他的印記光芒帶著一股剛烈之氣。
光芒得到加持,再次壓向墨影。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墨影翻騰,竟幻化出數個模糊的、身著古代服飾的人形黑影,它們手持扭曲的兵器,發出無聲的嘶吼,朝著五人撲來!這並非物理攻擊,而是直接針對精神意識的衝擊!
“小心!是曆史負麵情緒的聚合體!”段子昊厲聲警告,同時將玉墜光芒凝聚成盾,擋在最前。
吳佑楠與他並肩而立,龍鳳印記交相輝映:“浩天,欣妍,馬教授,集中精神!想著西湖最正麵、最光輝的曆史瞬間!”
戰鬥在無形的層麵激烈展開。墨影人形不斷衝擊著光盾,試圖將混亂、恐懼、遺忘的意念植入他們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