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妍發現的模糊黑影錄像,像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團隊內部激起了層層漣漪。
會議室裡,氣氛再次變得凝重。
“放大!增強對比度!用所有已知的生物圖譜和飛行器數據庫進行比對!”林浩天急促地命令道。
技術團隊立刻忙碌起來,全息屏幕上數據流飛速滾動。
然而,結果令人失望。無論怎麼處理,那個黑影始終保持著極高的模糊度,其輪廓無法與任何記錄在案的地球生物或人造物匹配。
它的運動方式也違背常規流體力學,更像是一種……空間層麵的短途滑行。
“不是已知科技,也不是自然生物。”蔣欣妍咬著指甲,眉頭緊鎖,“能量特征呢?有殘留嗎?”
“幾乎沒有。”負責傳感器數據分析的技術員搖頭,“它就像……完全融入了環境背景輻射,或者說,它的存在本身就對我們的探測方式具有某種‘隱身’特性。”
段子昊凝視著定格的模糊畫麵,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玉墜沒有傳來任何特殊的共鳴,但這反而更讓他警惕。“它在我們進入核心空間前出現,目標似乎也是歸墟之門。是敵是友?是另一批追尋者,還是……歸墟本身的‘清道夫’?”
吳佑楠嘗試用“影石”的能量感知去回溯那段錄像記錄的信息場,但隻捕捉到一片冰冷的、非人的“空洞感”,沒有任何情緒或意圖殘留,就像在讀取一塊絕對零度下的石頭。
“無法判斷其立場,但它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警告。”吳佑楠總結道,聲音帶著一絲不安,“我們對歸墟,對這片星空之下的秘密,了解得還太少。”
這個未知黑影的出現,讓原本因成功修複核心而稍顯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
他們意識到,南海之行可能並非悄無聲息,他們或許已經在無意中驚動了某些更深層、更隱秘的存在。
就在這時,負責監控俘虜艾拉·索恩的醫護人員傳來消息:艾拉的情緒極不穩定,夜間頻繁驚醒,並且反複摩挲著她那個貝殼掛墜,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吳佑楠心中一動,再次來到了艾拉的病房。
這一次,她沒有帶任何食物,隻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安靜地陪伴著。
窗外月色朦朧,病房內隻有儀器規律的滴答聲。
艾拉蜷縮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
“害怕嗎?”吳佑楠輕聲問,“不僅僅是因為之前的經曆,還因為……未來?”
艾拉的身體顫了一下,沒有回答,但攥著掛墜的手更緊了。
吳佑楠沒有催促,隻是緩緩說道:“我們最近發現了一些……東西。在深海裡,有些存在,可能遠遠超出了我們,甚至你們基金會的認知。追逐秘密的路上,布滿了我們無法想象的陷阱。”
她故意透露了一點關於模糊黑影的信息,但說得含糊其辭。
艾拉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她猛地轉過頭,看向吳佑楠,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一種……近乎絕望的茫然。
“你們……你們也看到了?那些……‘觀察者’?”
“觀察者?”吳佑楠捕捉到這個關鍵的詞,心中一震,但表麵不動聲色,“我們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它很快,很安靜。”
“它們一直都在……”艾拉的聲音如同夢囈,帶著哭腔,“在深空,在深海……在那些古老遺跡的周圍……基金會內部有關於它們的零星記載,稱它們為‘寂靜觀察者’……沒有人知道它們是什麼,來自哪裡,想做什麼……但所有試圖深入接觸它們的嘗試……都失敗了,人員……都消失了……”
巨大的信息量衝擊著吳佑楠。
基金會果然知道得更多!這個所謂的“寂靜觀察者”與那個黑影是否同一類存在?
“你們基金會在尋找‘星橋’,是為了擺脫它們?還是為了……利用它們?”吳佑楠小心翼翼地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