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徹蹙眉,“媽,您為什麼不同意?我跟芙萱孩子都有了,結婚是遲早的事。”
徐宗蘭冷笑,“誰說有了孩子就要結婚?”
裴延徹眸色一沉,“媽,您的意思是,您從未想過讓芙萱進門?”
“不然呢?”徐宗蘭理直氣壯,“你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想必心裡也很清楚。”
“我們裴家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不是什麼人都能嫁進來的。”
裴延徹眼神冷冽,質問道:“既然你看不上她,當初為什麼同意她生下孩子?”
“為什麼?”徐宗蘭忍不住笑了。
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兒子天真的可笑。
換作從前,裴延徹絕對不會問出這種問題,他隻會比她還要狠,還要果斷決絕。
若不是親子鑒定,她真的會以為眼前這人隻是跟她兒子長得像。
她曾經欣慰兒子性格溫和了些,現在又苦惱兒子沒了從前的理智。
“行,那我來告訴你為什麼。”
徐宗蘭站累了,於是找了一個椅子坐下,雙腿交疊,氣勢不減。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傾注了我所有心血,我和你外祖家,以及奶奶都對你寄予厚望。”
“結果一場事故,你突然沒了,我當時有多痛苦,有多絕望,你完全不知道。”
“你更不知道我當時的處境有多艱難!”
她的眼眶開始泛紅,餘光瞥了眼裴誌遠。
裴誌遠臉色鐵青,卻不好說什麼。
徐宗蘭收回目光,繼續道:“周芙萱挺著個孕肚,找上裴家,說懷了你的血脈。”
“我問你,如果是你碰到這種情況,會如何抉擇?同意她生下孩子,還是讓她打掉?”
裴延徹望著她沒說話。
徐宗蘭替他回答,“任誰都會舍不得,那可是你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
“彆說她家世普通,就算她是個乞丐,我都會讓她生下肚子裡的孩子。”
“我沒有做錯,更沒有虧待過她,難道這還不夠嗎?”
徐宗蘭從不覺得裴家虧欠了周芙萱,相反她覺得自己非常仁慈慷慨。
換作其他人,隻會留下孩子,然後給一筆錢將人打發走。
可她沒這麼做。
周芙萱在裴家雖然沒有名分,但享受的待遇一件不少,還能跟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
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居然肖想裴家長媳的位置,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裴延徹眼神稍微柔和了些,“媽,您說的那些都是經過,而我麵對的是結果。”
“結果就是我喜歡芙萱,想要娶她,想要給舟舟一個完整的家,就這麼簡單。”
徐宗蘭瞳孔微不可察地縮了一下,“你這是恢複記憶了?認出了周芙萱?”
“沒有,但不妨礙我喜歡上她。”
徐宗蘭雖然心塞,但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一對男女整天待在一塊,不出事才怪。
更何況周芙萱長得那麼好看,還是個有手段的。
裴延徹怕是已經被勾得魂都沒有了。
她忽然歎了口氣,苦口婆心地說。
“阿徹,以我閱人的經驗,她絕對沒有表麵上那麼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