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
裴延徹靠坐在床頭,修長的手指在筆記本電腦上敲著,神色專注。
周芙萱則坐在一旁削蘋果。
“叩叩叩~”
病房門被輕輕叩響,不等裡麵的人回應,外麵的人已經推門而入。
“大哥,聽說你住院了,我特地來看看你。”
沈逸年麵帶微笑,手裡捧著一束百合花,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
拿著百合花探望病人?
這哪裡是探病,分明是來砸場子的。
周芙萱在男人如沐春風的臉上掃了幾眼。
不知道這男人在得意個什麼勁。
若不是裴延徹失憶了,性格溫順了些,他怕是還沒開口,就被扔出去了。
裴延徹頭都沒抬,“沈總這麼有空?看來海外項目部最近很清閒。”
沈逸年輕笑了聲,“大哥這話說的。”
“我倒是想清閒,可父親把集團的重要項目交到我手上,我是半刻都不得閒啊。”
“不過再忙也不能連大哥受傷住院這麼大的事也不來探望。”
他走到病床旁,將手上的百合花插進床頭花瓶裡,目光掃過電腦屏幕。
“大哥手骨折了,都不忘工作,真是吾輩楷模,看來我還是得多多學習。”
“說完了嗎?”裴延徹終於抬起頭來,聲音透著寒意,“說完就滾吧。”
沈逸年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如常,有些委屈地說。
“我才來,大哥就要趕我走,確實有些傷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哥害怕我呢。”
“沈逸年,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皮沒臉。”裴延徹合上電腦,“就跟你母親一樣。”
周芙萱眼睫顫動了一下。
一如既往?
難道裴延徹恢複記憶了?
沈逸年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手指逐漸收緊,但聲音依然平穩。
“大哥身體不適,心情不好,逮著人就罵,我能理解,所以我......”
“我需要你來理解嗎?”裴延徹站起身,冷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回裴家到現在,他對沈逸年這個私生子沒什麼感覺,談不上憎惡。
平日裡見了麵,他還能心平氣和地打招呼。
但昨晚恢複了些記憶,再次見到沈逸年,他心中的怒火就再也壓不住。
此刻,病房裡的空氣都劍拔弩張了起來。
周芙萱蘋果削到一半,緊張地豎起耳朵。
她必須知道裴延徹都記起了什麼。
僅僅隻是小時候的那些事嗎?
沈逸年臉色難看,咬著牙,“不管我是什麼東西,我身上都流著裴家的血。”
“而你不過是比我命好一點,有個強勢的外祖家撐腰。”
“但那又怎樣?你彆忘了,日盛集團姓裴,不姓徐!”
“而父親站在我這邊,他更看重我!”
“裴延徹,你早就不是那個不可取代的人,總有一天我會......”
他突然頓住。
“說啊,總有一天,你會怎麼樣?”裴延徹眼神裡流露出淡淡的譏諷。
“是不是想說,總有一天,你這個私生子能將我取而代之,成為集團總裁?甚至成為日盛集團的董事長?”
沈逸年死死地盯著裴延徹,眼中的陰鷙再也掩飾不住,“沒錯!”
“這三年已經無數次證明,集團有你沒你都一樣,你沒那麼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