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推開門,將司明津和溫姝顏請入彆墅西側的會客廳。
“司董事長、董事長夫人,請進。”他微微彎腰,語氣非常恭敬。
司明津扶著神色恍惚的妻子走入會客廳。
溫姝顏原本呆滯紅腫的雙眼,在看到裴延徹後終於有了焦距。
她掙脫丈夫的手,踉蹌著來到裴延徹麵前,“小瑾情緒好點了嗎?”
“她、她現在願不願意見我?”
裴延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掃了眼沙發,伸手示意:“伯父伯母,請坐。”
司明津微微頷首,輕扶著妻子坐下。
“延徹,我們想知道小瑾這些年的經曆。”
裴延徹親自為兩位長輩斟茶。
茶煙嫋嫋間,他開門見山道。
“這原本該芙萱告訴你們,但依照她的性格,不可能主動告知,所以今天由我這個丈夫代勞。”
溫姝顏身體前傾,“那你趕快告訴我,小瑾這二十三年是怎麼過來的?”
“我想知道有關小瑾的每一個細節。”
裴延徹目光掃過她的臉,隨後看向司明津。
“伯父伯母,我提前說一聲,待會的話題會有些沉重。”
“所以我希望你們無論內心有多難受,都務必聽完再表現出來。”
“因為這些話我隻說一遍。”
他並不想反複提及周芙萱的過去,更不想看這兩位長輩哭哭啼啼。
司明津閱人無數,自然察覺出裴延徹對他態度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從敬重到冷漠,甚至有一些不敬。
司明津收回目光,嚴肅地點了點頭,“嗯,你說吧。”
裴延徹首先打開之前偵探查到的資料,一式兩份分彆遞到他們手上。
“小瑾幾個月大就寄養在周文的弟弟和弟媳家裡。”
“因為她的身份,在那個家特彆不受待見,但有周文彙錢,她日子也還過得去。”
說到這,他特意看了眼司明津。
那眼神像是在說,你這個父親做的還不如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司明津呼吸一緊,慚愧地垂下了眼眸。
裴延徹繼續道:“不過周文在小瑾七歲那年就意外去世了。”
“自那以後,她的處境變得越發艱難,住著破敗的棚屋,挨凍受餓都是常有的事。”
“小小年紀就承包了家裡大部分家務活,一旦做不好,就會挨罵挨打。”
“鄰居說,他們隔三差五就會聽到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求饒聲。”
“甚至發了高燒也沒人帶去看病,一個人爬到鄰居家門口求藥......”
裴延徹的聲音很平靜,隻有呼吸交替間略顯沉重。
這次的資料比之前還要齊全。”
他說了很久,很詳細,每一句話對司家夫婦來說,都是一記重錘。
溫姝顏表情痛苦,雙手緊緊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嗚咽。
但她的雙眼早已被淚水模糊了視線,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墜。
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小小年紀就受了這麼多罪,她就心如刀絞,連呼吸都是痛的。
她真的好後悔逃跑。
當初如果她沒有逃跑,守著小瑾,她就不會一個人在那個地方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