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徹眼眸微微低垂,沉聲道。
“媽,我不否認您對我的付出,但我們之間,就是互惠互利的關係。”
“您不必擺出為我犧牲了所有的姿態,我不過是你達成目的的載體。”
“說到底,這一切不過是為了維護您和外祖家的利益。”
徐宗蘭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半晌,她終於開口:“什麼叫我為了自己和我娘家的利益?”
“如果是這樣,那我為什麼不扶持森遠、承澤,而是重點扶持你?”
裴延徹:“因為他們不是裴家血脈,隻是你的外甥,你想扶持也沒用。”
徐宗蘭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
裴延徹語氣稍緩,“媽,我說這些,沒彆的意思,隻是想讓您看清現實。”
“從前您都沒能管住我,如今我羽翼豐滿,您就更不必白費力氣了。”
“有些話,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我將它反複說透。”
徐宗蘭臉上的肌肉緊繃著,咬了咬唇,片刻後才說:“可我是你的母親。”
“難道一個生你養你,為你籌謀的母親,連參與你的人生都不被允許嗎?”
裴延徹眼神淡漠,“媽,您彆避重就輕,您剛剛可不是‘參與’我的人生。”
“您是當著舟舟的麵,用命令的語氣,要求我將家裡的狗處理掉。”
“您這做法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裡。”
徐宗蘭表情略微僵硬了下,抿了抿唇,“好,我確實不應該那樣做。”
“但你們養狗,也該養些名貴品種的小型犬,最好是性格溫順的。”
“那隻土狗長得醜不拉幾的,性格也不穩定,安全係數太低......”
“行了,這些都不是你該管的事情。”裴延徹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你要是精力多到無處發泄,想要找茬,我建議你去找沈秋蓉的麻煩。”
徐宗蘭雙手交叉在胸前,不屑地撇了撇嘴,“我才不要給沈秋蓉那種賤人眼神。”
“跟她發生衝突,不僅丟份,還會被她纏上。”
“那賤人就跟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年輕時不懂事,她沒少找沈秋蓉麻煩。
結果她一點好處沒占,反倒給了那賤人在裴誌遠麵前裝可憐的機會。
至此她學乖了,不再給眼神,也不再理會,全當對方是空氣。
裴延徹輕嗤了聲,“您這不就是窩裡橫嗎?”
“什麼?”徐宗蘭唰地瞪大了眼睛,滿眼的難以置信,“我窩裡橫?”
裴延徹:“難道我說錯了?”
“你但凡把拿捏我和芙萱的那股勁去對付沈家人,他們都不會囂張至此。”
徐宗蘭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還有些委屈,“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你以為我不想對付她嗎?那是你父親死命護著,我根本沒辦法。”
“我受了這麼多年委屈,你不去怪那死老頭,反倒來怪生你養你的母親。”
徐宗蘭鼻尖一酸,喉嚨發緊。
裴延徹輕歎了聲,“我哪裡是怪你,我明明是在生你的氣。”
徐宗蘭愣了一下,“這有差嗎?”
“當然有。”裴延徹解釋:“你對不對付沈家,我無所謂,也不在乎。”
“但你本末倒置,不去對付沈家,卻來對付我,我能不生氣嗎?”
徐宗蘭:“我怎麼對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