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津和溫姝顏始終沒能見到女兒。
在確認女兒真的沒事之後,無奈隻能回家。
回到家後,溫姝顏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無神。
她手裡緊緊地攥著個精致的相框,裡麵是她和女兒不久前拍的一張合照。
照片中,母女倆身穿定製旗袍,一深一淺,一沉穩一鮮亮,十分賞心悅目。
她端坐著,揚起溫柔含蓄的笑意,女兒則笑容溫婉地依偎她在身邊。
鏡頭定格的那一瞬間,母女倆相依相偎,一副母慈女孝的畫麵。
她顫抖著指尖,輕輕撫過照片上女兒明媚的笑臉,心像被一把鈍刀反複切割。
想起今天的事,她的眼淚再次無聲地滑落,滴落在相框的玻璃上,瞬間模糊了照片中女兒的笑容。
“明津,你知道嗎?”她突然開口,聲音喑啞。
“今天小瑾聲嘶力竭地控訴了我,句句戳心刺骨,讓我特彆羞愧。”
“延徹和宗蘭說得對,我真的糊塗,怎麼能這樣對自己的親女兒?”
司明津沉聲開口:“小瑾說了什麼?”
溫姝顏淚眼婆娑地看向丈夫。
也許是哭太多的緣故,眼神格外疲憊哀傷。
她默了默,“小瑾跟我說了很多她的過去。”
“她告訴我,從小到大,她就是靠著謊言、心機讓自己活下去的。”
“甚至我們能夠見麵,都是她努力後結果,如果她沒有做這些,我們也許這輩子都見不到她。”
“她怪我們在她最需要爸爸媽媽的時候沒有出現,讓她一個人麵對那麼多磨難,還差點被賣......”
她的眼淚洶湧而下,捂著胸口,神情痛苦。
“我們有什麼資格評判她過去的對錯,憑什麼要求她變成我們期待的樣子。”
司明津眉間擰出淺淺的川字,心情沉重,啞聲道。
“這孩子過去確實吃了很多苦,我之前就跟你說了,彆拿那些標準去要求她。”
“她能好好地活下來已是萬幸。”
溫姝顏:“我也是這樣想的,她活著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但我們聊著聊著,她的情緒就崩潰了。”
“但這一切都怪我,我的表現太糟糕了。”
“雖然我極力掩蓋,但她還是察覺到了我心裡的疙瘩,知道我在意她的過去。”
“她說得對,我憑什麼在意,憑什麼說原諒、包容她,我根本沒有資格說那些話。”
“我們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都沒有出現,她一個人扛過來了。”
“而我呢?”溫姝顏心痛到麻木了,麵無表情,“居然抱著個陌生女孩,死活說她是我的女兒。”
“明明所有人都告訴我,那不是我的女兒,她跟我沒有血緣關係。”
“可我還是一意孤行,固執地認為你們都是壞人,隻想拆散我和女兒。”
“所以死活都要收養她。”
“這十幾年來,我把對女兒所有虧欠都彌補在了阿凝身上,給了她最好的一切。”
“可自己的女兒卻吃不飽穿不暖,還有乾不完的家務活,彆說興趣愛好,她連學業都沒能完成。”
說到這,她的心像被刀尖狠狠剜開了一塊血肉,痛得她渾身發顫。
雖然她一直解釋養女不是親女兒替代品,但她心裡清楚,這麼說隻是不想讓女兒難受。
殊不知,小瑾什麼都知道。
【我從小寄人籬下,最會看人臉色了,你們瞞不了我的。】
小瑾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她的心在滴血。
“如果我當初沒有收養阿凝,而是全心全意地尋找女兒,把本該屬於她的那份愛留著,或許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