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的氛圍突然變得有些微妙,昂吞和亨拉默默對視了一眼。
其實他們沒看懂頌莎的反應,但已經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
這個頌莎十有八九跟司家有些牽扯。
梅姐眼底閃過一抹了然,故作關切地問道:“頌莎,你怎麼了?”
“莫非你認識司家那個養女?”
頌莎猛地回神,強行壓下情緒,深吸一口氣,恢複了冷峻的表情。
“沒什麼,隻是覺得這種找回親生女兒,就一腳踢開養女的行為很缺德。”
缺德?
在座幾位很是詫異,他們還講究這個?
頌莎依舊憤憤不平:“要不就彆收養,既然收養了,就該負責到底。”
“收養時大張旗鼓,賺足了‘大善人’的好名聲,輪到棄養,就偷偷摸摸,生怕被彆人知道,真是虛偽。”
她冷笑了聲,將話題引回:“要我說,他們還不如咱們講義氣。”
她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烈酒,直接仰頭一飲而儘。
昂吞看著她,摸了摸下巴,一臉興味。
他們中最冷血無情的頌莎,居然講起了“情”與“義”,真夠違和的。
梅姐挑了挑眉,實在壓不住好奇心,順著她的心意附和:“就是。”
“我們這些人雖然做了很多壞事,但都是明著壞,從不遮遮掩掩。”
“哪像那些虛偽的豪門世家,表麵和善,大搞慈善,卻冷血得很。”
昂吞笑著接話:“那是當然,要不外麵怎麼都在罵資本家。”
“就是因為那些黑心資本家,比我們這些三教九流的人還要可惡。”
亨拉也跟著附和:說得沒錯。”
幾人你一言我一句,卻依然沒能撬開頌莎的嘴,漸漸地,也就是放棄了。
頌莎抿著唇,眼神陰鷙地盯著桌麵,內心的風暴卻在瘋狂肆虐。
這些年她一直不敢打擾女兒。
她知道自己的雙手沾滿了血腥和罪孽,不配去觸碰女兒那份光明。
她是陰溝裡的老鼠,而女兒是雲端的天鵝,那麼的純潔美好。
所以這份思念,她必須爛在心裡。
這些年,她連默默關注女兒的動向都不敢,就怕自己陷進去。
可如今再次聽到有關女兒的消息,卻是女兒被司家拋棄這個事實。
憑什麼?她視若珍寶、忍痛不敢相認的女兒,卻被那些人如此對待。
這家人簡直罪無可恕!
包廂裡,大家已經聊起了彆的話題。
但頌莎完全沒聽進去,內心已被巨大的信息量和洶湧的回憶徹底淹沒。
就在這時,她突然站起身,臉色陰冷:“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
她不等回應,拿起手包,從大家詫異的目光中快步離開包間。
一出門,她的臉色就徹底陰沉下來,對守在門口的心腹冷聲道。
“你立刻去給我查,司家那個養女的所有情況。”
“還有那個剛回歸司家的親生女兒,我要她所有的資料,越快越好。”
心腹點頭,領命而去。
頌莎一回到自己的住處,快步走進臥室,打開一個上了鎖的皮箱。
在皮箱最底層,壓著一張報紙剪報,這是多年前的新聞配圖。
因為司家十分低調,鮮少在媒體麵前公開露麵,所以很難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