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徹微微蹙眉:“芙萱,你應該懂‘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
“隻要他還留在蕭霆嶼身邊,有這次背叛,他就不可能再被重用。”
“蕭霆嶼隨時都可以對他發難,你能救他幾次?”
周芙萱:“你說這個,我也考慮過。”
“我確實不可能次次救他,所以思來想去,才選擇跟蕭霆嶼握手言和。”
“至於他後續還能不能被重用,那不是我能乾預的,我該做的都做了,也給過他更好的選擇。”
“既然他自己選擇留下來,那不管結果是好是壞,都是他該承受的。”
裴延徹聽完,心不斷往下墜,隨後自嘲一笑:“原來你考慮的那麼周全。”
“不僅考慮到他日子是否好過,連他手底下的人都考慮到了。”
“那我是不是理解為,其實你也考慮到這事會讓我難受。”
“但在你眾多考量中,我的感受最不值得一提。”
周芙萱突然生出一種無力感,輕歎了聲:“我是人,不是神,不可能麵麵俱到、事事周全。”
“我知道這個決定讓你難受,所以從上車起,我就一直在哄你、跟你撒嬌,希望你能好受一點。”
“畢竟你也隻是感官上的難受,也沒有利益上的損失,不是嗎?”
這話不說還好,“利益”這詞一出瞬間點燃了裴延徹壓抑克製的情緒。
“又是利益,你就怎麼在乎這點利益?”
周芙萱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嚇得一愣,訥訥地望著他,張口沒說話。
裴延徹心裡那股情緒爆發後,就再也壓不住,語氣跟著重了些。
“你把我們未出世的孩子,擺上談判桌,當做你用來‘化敵為友’的籌碼。”
“你考慮了那麼多,卻沒有問過我,我願不願意讓我的孩子,叫那樣一個人乾爸?”
“願不願意以後每一次孩子的生日、每一個家庭團聚的節日,讓他以親密的姿態,介入我們的生活?”
周芙萱臉色慍怒:“認乾親隻是名義上的關係,又沒有法律上的效力。”
“你若是不想在那些重要節日見到他,那我不邀請他,不就行了。”
“這又不是什麼不能解決的事,你乾嘛這麼凶?還說我利用孩子。”
“我哪裡利用他們了?我這不是給他們找強大的靠山嗎?又不吃虧。”
“況且孩子也是我的,我有權決定誰來當他們的乾爸?”
“同樣,你也可以給孩子找乾媽,隻要身份相當,我都沒意見。”
裴延徹太陽穴突突直跳:“你越說越離譜。”
“一點都不離譜。”周芙萱冷哼了聲。
“你跟蕭霆嶼在生意場上不止一次飯局吧,那時怎麼不說不想見到他?”
“到了我這件事,你就開始各種厭惡他,無法容忍他,真是雙標。”
“這能一樣嗎?”裴延徹壓低聲音反駁。
“工作和家庭是兩回事,而你讓他跨過那條線,這完全不一樣。”
周芙萱冷聲反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回絕了認乾親的提議?”
裴延徹:“對,我不同意他成為我們寶寶的乾親。”
周芙萱原本想回懟,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可以啊,但你得想好兩全之策,既能讓梁勁暉留下,又能保全他。”
“同時你不能跟蕭霆嶼交惡,影響我日後跟他生意上的合作。”
“我的需求就這兩點,你要是能辦到,我就放棄今晚的談判結果,全權交給你處理。”
裴延徹剛鬆開的眉心,又聚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