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半山彆墅的臥室裡,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味和淡淡的血腥氣。
梁勁暉赤裸的上身纏滿了繃帶,趴在寬大的床上,臉色因失血而變得蒼白,手背上打著點滴。
醫生剛收拾好器械,門口就傳來動靜。
梁勁暉艱難地側過頭。
當看到那個站在門口熟悉身影時,他瞬間睜圓了雙眼,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下意識想撐起身。
“彆動!”醫生立刻按住他,“梁先生,您背後的傷很深,隻能趴著靜養。”
林繪麵無表情地走進來,目光快速掃過室內,最後落在梁勁暉慘白的臉和纏滿繃帶的背上,眼睫顫了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
梁勁暉揮了揮手,示意醫生,以及守在門口的手下:“你們先出去。”
房門被輕輕帶上,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人。
林繪走到床側,隨手拉來一張椅子坐下,聲音平淡無波:“你還好嗎?”
梁勁暉眼神軟了下來,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我沒事,謝謝你過來看我。”
林繪依舊麵無表情:“我隻是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梁勁暉眸光一閃,卻還是順著她的話,帶著一絲討好:“幸好沒死。”
“彆擔心,槍林彈雨我都過來了,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林繪的目光在他的後背上停頓了幾秒,冷聲道:“這姓蕭的,下手可真狠呀。”
“不管怎麼說,這些年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竟然這樣對你。”
“是我有錯在先。”梁勁暉垂下眼睫,“若是不重罰我,難以服眾。”
“嗤,你對那姓蕭的倒是忠誠。”林繪冷笑一聲,帶著濃濃的嘲諷。
臥室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林繪才再次開口,切入正題:“萱萱是怎麼救下你的?”
梁勁暉有些詫異:“她沒跟你說嗎?”
“天太晚,我來不及跟她細聊,所以來問問你。”林繪的語氣依舊平淡。
梁勁暉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她讓蕭總做了她未出世孩子的乾爹,用這層關係,換我平安。”
他頓了頓:“我沒想到她竟能做到這一步,懷著身孕,跟蕭總周旋......”
果然,他的話還沒說完,林繪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怒瞪著他。
“你要是早點離開,也不會有今天的事。”
“萱萱完全是為了還清我當初讓你去救她的那份恩情,才將自己攪和進去。”
“她根本不欠你的,當初是我要求你去救她,她要欠也是欠我的,但這些年,她早還清了。”
“而我也不欠你,戀愛期間,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還為你擋槍,最後卻被你戴了綠帽。”
“在你拋下我,去找許欣然,而我一刀將你捅穿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一筆勾銷。”
梁勁暉眼底閃過一絲痛苦,低聲道:“我知道,繪繪,對不起。”
“但我真的沒有為了彆的女人,拋棄你,是當時情況緊急,我以為她快死了,要見我最後一眼,才......”
“你給我閉嘴!”林繪怒吼:“我沒興趣跟你掰扯那些陳年破事。”
“我現在隻是想跟你說清楚。”
“如今是你自己選擇留在蕭霆嶼身邊,萱萱已經仁至義儘,甚至不惜搭上自己和孩子的一份人情。”
“以後是福是禍,你自己受著,彆再扯上我們任何一個人,尤其是萱萱,她不欠你的。”
梁勁暉急切地想起身,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隻能啞聲道。
“繪繪,當初你讓我救誰,幫誰,我從未想過要什麼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