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萱聽到這裡,不由地擰起秀眉。
“你過來。”她勾了勾手,語氣平靜。
裴延徹疑惑,但還是聽話地走到她麵前。
“怎麼了?”
話音剛落,周芙萱便將手中的抱枕往男人的臉砸去,嗔怒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靠譜?你手底下的人也不靠譜!”
裴延徹原本能用手擋開砸過來的抱枕,但他克製住了這下意識的動作,讓抱枕直直砸在自己臉上。
周芙萱見他沒躲,氣稍微順利點,但聲音悶悶的,像是憋著一股氣。
“當時我就說,既然那家夥是關鍵,我們就該直接將他抓回來,嚴刑拷打,總能撬開他的嘴。”
“正所謂寧可錯殺,不可漏放!”
“可你偏不聽,還覺得對方段位低,想要放長線釣大魚。結果現在人呢?”
裴延徹撿起抱枕,輕柔地放在她懷裡,溫聲安撫道。
“芙萱,你先彆著急,他跑了就跑了,我本來也沒打算在當時抓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周芙萱仰頭看他,眼裡的疑惑更甚。
“難道放走他也是你布局裡的一部分?”
裴延徹看著她,語氣平靜:“讓他輕易走掉,並非我刻意為之。”
“我原本計劃讓我的人,趁其不備,將微型追蹤芯片粘附在他鞋底,以此獲得他的行蹤。”
“隻是沒想到他那麼機警,根本不給人近身的機會。”
“雖然現在因為我的預判失誤,導致錯失了良機,但這不代表我們失去了揪出幕後黑手的機會。”
他基本已經確定,此事背後之人不是裴誌遠,而是另一波人,隻是到底是什麼人,他還沒有眉目。
“在情況不明時,一動不如一靜。”
“而且那家夥充其量就是個高級點的耳目。”
“我們現在抓他,除了打草驚蛇,讓幕後之人提前脫身,沒有其他益處?”
周芙萱輕哼了一聲,“你總有那麼多道理,搞得就像一切儘在你的掌握之中。”
“結果說白了,就是看一步,走一步。”
“我就怕,你這線放得越來越長,最後魚沒釣到,反而讓它掙斷線跑了。”
“也有這個可能。”裴延徹沒有否認。
“所以我們才要好好利用手裡這條,已經上鉤的‘魚’。”
他看向分析板上“李娟”的名字。
千等萬等,李娟終於等到了太太回來的日子。
她小心翼翼地從藥瓶中取出兩粒藥丸,用紙巾包好,放進口袋裡。
首先去了廚房,想在那裡下手,但發現自己根本進不去,隻能灰溜溜離開。
接著她又去了幾個可以接觸到太太飲食的地方,然而這些地方都有人把控,她根本靠近不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在走廊裡焦灼地踱步。
【你要是再辦不成,你和你弟弟就彆想活了。】
這句話像魔咒一樣在她腦子裡反複回響,逼得她幾乎要發瘋。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走廊另一端突然傳來一陣陣輕微的腳步聲。
負責傳菜的傭人阿雲,正端著一個小巧的紫檀木托盤,上麵穩穩放著燉盅。
這正是太太待會要吃的補品之一。
李娟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釘在那盅燉品上。
要怎麼才能將藥放到燉盅裡麵呢?
在她想辦法的時候,阿雲忽然停下腳步,微微彎腰,空出一隻手按住小腹,緊擰眉心,臉上流露出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