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裴延徹低低一笑,看向父親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溫度。
“你做那些事的時候,沒想過我會發瘋嗎?”他的語氣很平靜。
裴誌遠瞳孔微顫,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但很快被他克製住。
他清了清嗓子,雙手背在身上,試圖用長輩的姿態教訓道。
“我不過是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值得你記一輩子嗎?”
“你現在都幾歲了?”
“我還以為你當了父親,會有一點長進,但你讓我太失望了。”
裴延徹見他不敢接下這個話題,而是左右而言他,嘴角那抹譏誚的笑越發涼薄。
“正是當了父親,我才知道你有多糟糕,有多喪心病狂。”
裴誌遠麵色一沉,那雙肅穆威嚴的眼睛瞪著他,下頜線緊繃。
“裴延徹!”他幾乎從齒縫中擠出這句話,洶湧著滔天憤怒。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大逆不道?”
裴延徹迎上他的目光,眼裡沒有一絲畏懼。
“一個真正有道的父親,是不會把這句話掛在嘴邊,行壓迫之事。”
裴誌遠臉色鐵青,卻也沒再接話。
兩人沉默對峙中。
沈偉安聽著他們的對話,感覺在說出軌的事,但又不太像。
不就是男人出軌嗎?富豪有幾個是沒私生子私生子女的?
甚至扯上喪心病狂,這話裡話外,就差把“枉為人父”說出來了。”
可這事都過去三十年了,居然還跟個孩子一樣質問父親。
這個裴延徹還真是一點格局都沒有,根本不配當集團總裁。
不過是生的命好,會投胎罷了。
明明逸年當日盛集團總裁才最合適。
可惜......
他一想到剛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最終可能落下殘疾的外甥,眉頭不由地緊緊皺起,心裡也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怕姐夫真被這個‘健全’的嫡長子說動。
於是,他忍著胸口的劇痛和恐懼,連滾帶爬躲到裴誌遠身後。
他一把抱上裴誌遠的大腿,就開始表演,一把鼻涕一把淚。
“姐夫!”
裴誌遠正在跟兒子對峙,突然被一灘肥肉纏住,下意識想甩開。
但想到前不久給給秋蓉的承諾,他生生忍住了甩開的衝動。
“偉安,你這是在乾什麼?”
沈偉安哭著說:“姐夫,我受點傷沒有關係,我皮糙肉厚扛得住。”
“但我姐命苦啊,她跟著您,沒名沒分這麼多年,挨了這麼多的罵名,依舊對您死心塌地,一心一意為這個家著想。”
“她這人什麼都不求,不爭,隻願一雙兒女平平安安。”
“可就算卑微到這個地步,還是保不住自己的一雙兒女。”
“逸年可是我們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如今卻被人害得那麼慘。”
“醫生說他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這輩子算毀了……”
“我這個做做舅舅的,心裡太難受了,每天都睡不著覺。”
他為自己姐姐和外甥跟種鳴不平,哭聲淒厲,難聽至極。
要不是胸口被踹疼了,現在他一定捶胸頓足,增加痛心疾首的效果。
裴誌遠眉心緊緊皺起,“行了,你趕緊起來,這成什麼樣子?”
沈偉安卻不依不饒,就是想要姐夫一句承諾,繼續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