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兩人離婚前的一個月。
那天顧瀾音和池落瑤又在家裡對她陰陽怪氣。
她心臟像是被灌入鉛。
壓抑得很是難受。
所以想出門透透氣。
出門的時候沒有帶傘,回來碰巧下起了大雨。
她被淋了個透徹,那時候還是三月天,剛好是倒春寒的時候。
回到家沒多久她就發燒了。
昏昏沉沉睡到了半夜,她燒得疼哭了。
全身的骨頭關節都疼得不行。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總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向自己最在乎的那個人求助。
所以她給池野打去了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才接通的。
她剛要說話,那頭就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問她是誰?找池野有什麼事?說池野在床上休息。
那個女人的聲音她第一時間就聽出來了。
是秦婉箏。
大半夜發高燒疼得連床都起不來,想給晚歸的丈夫打個電話讓他回來送自己去醫院,結果接電話的不是本人。
而是一個女人。
即使他說自己和秦婉箏不是那種關係。
可是自己的丈夫大晚上不回家,打電話過去是女人接的,還知道他在床上睡覺,是個女人都會多想。
身心的雙重打擊,容羽煙當時一顆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紮了一刀。
血液從臉上瞬間消失。
從頭涼到了底。
看見她毫無波瀾的眼眸,不悲不喜,沒有一絲情緒波動,遲野看得心口就像被繩子緊緊捆綁住。
窒息得有些難受。
“那後來呢?是誰送你去的醫院?”
池野眼底的光碎得稀巴爛。
低沉的嗓音裹挾著壓不住的痛色。
聽到這話,容羽煙一雙深如寒潭的眼眸,視線在緩緩聚焦。
隻是冷漠看了他一眼。
臉上沒有什麼情緒,扔下一句話,便轉身回了屋裡。
“我自己打的120。”
關上門的那一刻,容羽煙眼裡的痛苦全然浮現。
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痛苦情緒裡。
靠在門上,隨後緩緩端下。
抱著膝蓋,蜷縮在一起。
在那個家,還能有誰管她死活呀。
柳嫂雖然人好,但是礙於顧瀾音和池落瑤,她平時根本不敢跟她說什麼話。
而且已經是大半夜。
人都休息了。
她怎麼可能麻煩人家送她去醫院?
她實在難受得不行。
才打了120。
她一路扶著東西走到了門口,醫護人員趕到的時候,把她扛上了急救車。
她依稀還記得,她從醫院醒過來時。
旁邊的小姑娘主動跟她聊天。
問她生病怎麼沒有叫家人陪同?
說她剛才睡著後,點滴打完都回血了。
還是她及時發現叫來了護士,不然血液回流不知道會有多危險。
她當時聽到家人這兩個字,沉默了許久都沒說話。
見她雙眼無神,整個人形如枯槁定在那裡一動不動。
周身落滿蕭索和淒涼。
小姑娘可能也猜到了什麼。
連忙跟她道歉。
為了彌補自己說錯話,她讓家人多買了一份早餐給她。
容羽煙當時看著手中的白粥,又看向旁邊小姑娘和家人有說有笑聊著天。
那一刻,她突然醒悟。
覺得自己真是夠慘夠可憐的。
也覺得自己挺傻的。
居然把安全感寄托在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身上。
最後弄得滿目瘡痍。
才恍然大悟,自己大錯特錯了。
也是在那一刻,她從那三年的婚姻中恢複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