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飛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玩味和探究。
梁哲則投來關切的目光。
陸凜還是那副樣子，帽簷壓得低低的，指揮著現場，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拍攝間隙，蘇晚卿坐在休息椅上閉目養神，曉雯在一旁小聲跟她彙報網上輿論的動向。
陸凜的工作室在中午發布了一則簡短有力的聲明，否認了緋聞，強調陸凜導演與林薇女士僅為普通朋友關係，當晚是正常的工作洽談，嚴厲譴責了部分媒體的不實報道和惡意炒作，並表示將采取法律手段維護權益。
聲明一出，輿論風向稍有扭轉，但質疑和看熱鬨的聲音依然不少。
【工作室聲明罷了，誰信啊？】
【肯定是蘇家施壓了唄。】
【心疼林薇，被利用了還要被發聲明撇清關係。】
【坐等後續實錘！】
這時，顧宇飛晃悠了過來，手裡拿著兩瓶功能飲料，遞了一瓶給蘇晚卿，臉上帶著看似友善的笑容：“晚卿，下午狀態不錯啊。喝點水補充下能量？剛才看你去咖啡館了？見朋友？”
蘇晚卿睜開眼，沒接他的飲料，隻是淡淡道：“謝謝，不用。見了個不相乾的人。”
顧宇飛也不尷尬，自己擰開一瓶喝了一口，靠在旁邊的器材箱上，狀似無意地說：“唉，這圈子就這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些人啊，表麵一套背後一套，慣會裝無辜、扮深情，實際上手段厲害著呢。晚卿你剛經曆了不少事，可得擦亮眼睛，彆又被某些人的表象騙了。”
他這話意有所指，像是在說林薇，又像是在暗示彆的什麼。
蘇晚卿瞥了他一眼：“顧老師似乎很有經驗？”
顧宇飛笑了笑：“經驗談不上，就是見得多了。提醒你一下而已。畢竟，咱們現在是一個劇組的，我還是希望劇組安安穩穩的，對吧？”
這時，一個冷颼颼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你很閒？”陸凜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目光落在顧宇飛身上，沒什麼溫度，“台詞背熟了？下一場你的戲份情緒跨度大，彆到時候又ng十幾條浪費大家時間。”
顧宇飛臉上的笑容一僵，連忙站直身體：“陸導，我這就去準備。”說完，趕緊溜了。
陸凜這才把目光轉向蘇晚卿，上下掃了她一眼，語氣硬邦邦的：“還有你。下午那場哭戲，眼淚滴下來的時機不對，情緒銜接太生硬。晚上收工後留下來，補拍特寫鏡頭。”
蘇晚卿：“……好的，導演。”
他這是在用工作堵所有人的嘴，也包括她的。
但奇怪的是，她這次竟然沒覺得他有多討厭。
晚上收工後，大部分工作人員都離開了，隻剩下必要的攝影和燈光團隊。
蘇晚卿按照要求，補拍那個特寫鏡頭。
空曠的片場隻剩下機器運轉的微弱聲音。陸凜坐在監視器後，要求依舊嚴苛。
“眼神，給眼神！我要看到絕望裡那一點點不甘的火星！”“眼淚d住！我要它懸而未落的那一秒！”“好！停！”
反複拍了幾條，終於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可以了。”陸凜宣布。
工作人員們鬆了口氣，開始收拾器材。
蘇晚卿也鬆了口氣，感覺比拍一天戲還累。
她走到監視器前，想看看回放。
陸凜卻沒給她看，直接關掉了屏幕，站起身：“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片場，李澤的車已經在外麵等著。
一路上，依舊是無話。
回到鉑悅府，電梯緩緩上升。
狹小的空間裡，隻有他們兩人呼吸聲。
“叮——”電梯到達。
門打開，陸凜率先走出去，卻在走出兩步後，突然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聲音有些生硬地傳來：
“那些照片，是角度問題。”
“我上去拿文件，她跟在後麵，被狗仔錯位拍了。”
“沒有共度春宵，沒有舊情複燃。”
他說得又快又硬，像是在完成一項極不情願的任務。
蘇晚卿愣在電梯口，看著他略顯僵硬的背影，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他這是在……向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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