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詢問一件尋常小事，但蘇晚卿卻莫名感到一股壓力。她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那裡麵似乎藏著一絲……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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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還好。就是碰巧遇到。”蘇晚卿斟酌著用詞。
陸凜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說：“以後少跟顧宇飛那種吊兒郎當的人走太近。”
蘇晚卿：“……”顧老師又怎麼惹到他了？
見蘇晚卿沒說話，陸凜眉頭微蹙，補充了一句，語氣更加生硬：“影響不好。”
蘇晚卿這下算是明白了。他這不高興的源頭，是因為她和顧宇飛在一起？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顧宇飛明顯就是哥們兒一樣的相處啊！
她心裡有點想笑，又有點甜，忍不住小聲辯解了一句：“顧老師人挺好的，就是愛開玩笑，沒有惡意。”
陸凜哼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起她《無聲》劇本的準備情況。蘇晚卿連忙認真彙報起來。
聽著她條理清晰、見解深刻的闡述，陸凜的眼神漸漸專注起來，偶爾會插話提點一兩句。話題回到專業領域，氣氛終於自然了許多。
飯後，陸凜沒有立刻叫車回去，而是說：“走走。”
兩人便沿著會所幽靜的山路慢慢往下走。晚風清涼，吹散了餐間的些許尷尬。夜色朦朧，遠處城市的燈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並肩走著，手臂偶爾會不經意地碰到一起，蘇晚卿能感覺到他襯衫布料下傳來的溫熱體溫，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陸凜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細微的接觸，但他並沒有拉開距離，依舊沉默地走著。
這種無聲的靠近，比任何言語都更讓蘇晚卿心慌意亂。
走到停車場附近，陸凜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麵對著她。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輪廓，他的眼神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深邃。
“蘇晚卿。”他連名帶姓地叫她，聲音低沉。
“嗯？”蘇晚卿抬起頭，心臟砰砰直跳，預感他要說什麼重要的話。
陸凜看著她，目光複雜，似乎在掙紮著什麼。過了好幾秒，他才開口，語氣帶著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彆扭和認真：
“《無聲》集訓，照顧好自己。彆給我丟人。”
說完，他像是完成了一項艱巨任務，迅速轉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動作快得幾乎有些倉促。
蘇晚卿站在原地，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尾燈，半晌沒反應過來。
所以……他特意叫她出來吃飯，一起散步，最後就為了說這句……和之前差不多的話？
可是，為什麼她感覺……不一樣了呢？
他那瞬間深邃的眼神，那片刻的掙紮和猶豫，還有那看似強硬卻透著一絲彆樣意味的叮囑……
蘇晚卿摸了摸剛才偶爾與他相碰的手臂，那裡似乎還殘留著屬於他的溫度。晚風吹拂著她的發絲，她的嘴角，一點一點，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最終綻放出一個明亮而甜美的笑容。
這個男人，好像終於開始……有點開竅了。
雖然他表達的方式還是那麼彆扭，那麼“陸凜式”的笨拙。
但對她而言，這已是足夠令人心動信號。
她抬頭望著星空，感覺整顆心都像被浸在了溫熱的蜜糖裡。
而坐在飛馳的車裡，看似平靜的陸凜，此刻內心也遠不如表麵那麼鎮定。他煩躁地鬆了鬆領口，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蘇晚卿和梁哲、顧宇飛在一起時那輕鬆笑鬨的畫麵，以及剛才在月光下她仰頭望著自己時，那雙清澈眼眸裡閃爍的微光。
一種陌生的、強烈的占有欲和一種連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情感，正在他冷硬的心房裡，破土而出，來勢洶洶。
他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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